灵异小说《情绪圣堂》,采用紧凑的叙事风格,讲述了主角陆尝经历的一系列离奇事件。作者谈笑夫子运用恐怖和悬疑元素,将读者带入了一个诡异而令人毛骨悚然的世界。这本书绝对是吸引灵异小说爱好者的佳作。黑色的图标在一堆彩色文件里格外扎眼,标签上写着——“情感真空计划-最终阶段”。陆尝的心脏骤然收缩。他调动…….
灵异小说《情绪圣堂》,采用紧凑的叙事风格,讲述了主角陆尝经历的一系列离奇事件。作者谈笑夫子运用恐怖和悬疑元素,将读者带入了一个诡异而令人毛骨悚然的世界。这本书绝对是吸引灵异小说爱好者的佳作。黑色的图标在一堆彩色文件里格外扎眼,标签上写着——“情感真空计划-最终阶段”。陆尝的心脏骤然收缩。他调动……
第一章:冷尝人间地下情绪黑市的空气黏稠如凝固的糖浆,
混杂着金属锈蚀与情绪挥发的复杂气息。特制容器阵列在通道两侧,
各色情绪样本在其中微微沸腾,幽蓝、昏红、暗紫的微光次第明灭,
将昏暗空间染得如同打翻的调色盘。陆尝立在一个铁皮搭就的摊位前,
指尖捏着支螺旋冷凝管,管内浑浊的琥珀色液体正窜动着细密气泡,
辛辣气息顺着管口悄然弥漫。“先生,您看看……这能值多少?
”摊主是个面色苍白的年轻学生,校服袖口还沾着笔渍,声音发颤得像风中残烛,
“明天就联考了,我得凑够补习费。”陆尝微微倾身,将管口凑至鼻尖。一丝气息入喉,
数据般精准的情绪构成瞬间在他脑中成型——百分之六十二点三的恐惧,
是对落榜的本能畏缩;百分之二十九点八的不甘,
源于三年刷题的沉没成本;剩下百分之七点九的疲惫,正随着呼吸在他味蕾上缓慢沉淀。
最特别的是那抹几乎要被吞噬的甜,约摸百分之零点一,像融化在苦咖啡里的方糖渣,
是父母深夜温牛奶时,无意间渡给他的期望余温。“七折。”他直起身,
声音平得像黑市的水泥地面,“考前焦虑的杂质超标了,那点甜味破坏了恐惧的纯粹性,
买家不会要的。”年轻人喉结滚动了两下,指节攥得发白,最终还是点了头。
交易终端的蓝光映在他眼底,转瞬又被失落淹没。陆尝将冷凝管收进内衬丝绒的金属手提箱,
箱内已整齐码着十余支样本,各自散发着微弱的光,像被囚禁的星辰。刚转身,
一道阴影便横亘在前方。来人穿一身剪裁利落的深灰西装,领口别着枚指甲盖大小的徽章,
细碎的数据光点在徽章边缘流转——那是心境集团的标志,这座城市情绪产业的绝对掌控者。
“陆尝先生?代号‘猎人’。”男人的声音低沉平稳,像浸过冰水的钢珠。陆尝的脚步顿住,
肩线几不可查地绷紧。他在黑市混迹五年,凭的就是“匿名”二字,
心境集团的人能精准叫出他的代号,本身就是种危险信号。“我不接需要暴露身份的单子。
”“介绍人就是‘匿名’本身。”男人微微扯动嘴角,递来一枚掌心大小的密封数据信标,
金属外壳泛着冷光,“我们关注你很久了,猎人。你对情绪的味觉,精准得像量子分析仪。
”陆尝的目光在信标上停留两秒,没有接。“心境集团麾下有上百位情绪编制师,
什么样的样本需要来黑市找我?”“有些食材太娇贵。”男人保持着递出的姿势,
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笃定,“工业化流水线磨不出天然的肌理,
得您这样的顶尖手艺人亲自处理。”沉默在嘈杂的黑市中漫延,
周围摊贩的吆喝声、容器的咕嘟声都成了背景。陆尝终于接过信标,指尖刚触到冰凉的外壳,
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半透明光幕便在眼前展开,信息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委托内容让他眉峰微蹙:目标,简一,植物修复员;任务,
采集其“深度喜悦”的自然情绪样本;核心禁忌,严禁任何外部诱导。
直到报酬数字跳出来时,陆尝的瞳孔才极轻微地收缩了一下。“这个数,
够买下我住的整个旧街区。”他抬眼直视男人,眼底情绪难辨,“就为了一个人的一点快乐?
”“我们为‘独特’支付溢价。”男人的回答滴水不漏,
“而且只有你能做到——在不接触目标的前提下,捕捉那转瞬即逝的情绪峰值。”对话间隙,
信标末端突然逸出一缕近乎透明的流光,像有生命般缠上陆尝的指尖。这是他的职业本能,
无需思考便将那缕情绪样本凑到唇边轻嗅。下一秒,陆尝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那是一种他从未触碰过的味道。不是狂欢后的狂喜,不是得偿所愿的兴奋,
而是雨后清晨踏入深山时,第一缕阳光穿透云隙落在苔藓上的气息。
草木拔节的生机顺着味蕾蔓延,露水的清凉沾湿喉间,最深处是如古井无波的宁静,
混着尘埃落定的满足。没有焦虑的涩,没有嫉妒的酸,
没有这个时代人人都沾着的浮躁颗粒——纯净得像从未被污染的冰川融水。
“这是……”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沙哑,连指尖都泛起微麻的震颤。
男人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异常,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看来你尝到了。这就是简一的深度喜悦,
也是我们要的东西。”陆尝闭上眼,那缕纯净的余味仍在感官中盘旋,像一根细针,
轻轻刺破了他被负面情绪浸泡多年的麻木神经。
这滋味对他而言是双重折磨——既让他本能地抗拒,又像磁石般吸引着他。他突然意识到,
这份委托远比表面看起来更复杂。“这种情绪不可能自然存在。”他猛地睁眼,
目光锐利如刀,“这座城市的每个人,情绪都像被工业废水污染的河流,多少都掺着杂质。
这样本是假的?”“远程情绪场捕捉到的,源头就是简一。”男人的语气不容置疑,“现在,
你该明白委托的价值了。”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那缕纯净情绪像颗投入冰湖的石子,
在他心底漾开圈圈涟漪。陆尝深吸一口气,将情绪压回平静:“委托,我接了。
”男人满意颔首,转身便融入黑市的人流,动作悄无声息,仿佛从未出现过。
陆尝独自站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那抹幻觉般的清凉。他低头看着手提箱,
箱内那些浑浊的情绪样本依旧在发光,此刻却显得黯淡无光。“简一……”他低声自语,
声音轻得被嘈杂吞没,“你到底是谁?这份干净的喜悦背后,藏着什么样的旋涡?
”离开黑市时,陆尝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那缕纯净情绪反复在他脑海中回放,
像一束漏进暗室的光,
让他第一次看清这个被杂乱情绪包裹的世界——原来情绪可以不掺杂质,
原来喜悦能这样动人。这种感受陌生得让他不安,像长期蛰伏在洞穴里的人,
突然瞥见洞口的天光,既向往又本能地想要退缩。走出黑市入口的隐蔽小巷,
霓虹灯光瞬间将他淹没。陆尝抬头望向夜空,光污染将星辰彻底遮蔽,
只有悬浮广告的冷光在云层上流动。他活了二十五年,
第一次对这座习以为常的城市产生了质疑,也第一次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生出了近乎执念的好奇。什么样的人,能在这样的时代里,养出如此干净的情绪?这个问题,
恐怕只能亲自去找答案了。陆尝握紧手提箱的手柄,转身汇入人流,
背影坚定如赴一场未知的狩猎。第二章:邻里的“异香”新公寓的空气里,
消毒水的味道锐利而单调,像一张没有褶皱的白纸,毫无烟火气。
陆尝站在空荡客厅的正中央,视线越过光洁的地板,
精准锚定对面那扇不过十米之隔的阳台——简一的生活疆域,便在那道玻璃门后。
为了拿下这个绝佳的观察点,他付了三倍于市场价的佣金,
硬是让前租客在二十四小时内打包离场。此刻透过百叶窗的细缝望去,
对面的阳台清晰得如同掌中纹路:几盆绿植高低错落,
叶片上还挂着未干的水汽;藤编摇椅蜷在角落,
椅垫上落着一缕夕阳;素色棉麻衣物在晾衣绳上轻晃,风一吹,便漾开细碎的生活褶皱。
“完美。”陆尝的声音很低,在空房间里撞出细微的回响,随即被消毒水的冷味吞没。
接下来的三小时,他活成了一台精准运转的仪器。金属手提箱被打开,
里面的情绪采集设备逐一亮相,
又被巧妙地嵌入房间的肌理——微型情绪场感应器伪装成烟雾报警器,
钉在吊顶的阴影里;光谱情绪分析仪藏进定制书架的夹层,
与厚重的工具书融为一体;远程采样探头则顺着窗帘轨道的缝隙伸出,
镜头正对着对面那方充满生气的阳台。所有设备的终端,都连接着他腕间的智能手环。
启动按钮按下的瞬间,一道无形的情绪捕捉网悄然张开,
像蛛丝般细密地笼罩住简一的生活空间。陆尝戴上特制的感应目镜,
眼前立刻炸开一片流动的色彩——那是情绪能量场的可视化数据,
红橙黄绿间杂着代表平静的淡蓝。他指尖滑动,调整着目镜参数,
动作轻柔得像在调试一把百年古琴。傍晚六点十七分,简一的身影出现在阳台门口。
她抱着一盆绿萝,小臂上沾着几点泥渍,脚步放得很轻,仿佛怕惊扰了怀中的新生命。
陆尝的目镜瞬间亮起提示,
她周身的情绪场如同扩散的涟漪——温和的、带着鲜草气息的满足感,
像初春第一场夜雨过后,泥土翻出的清润味道,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目标出现。
情绪状态:平静满足,强度三级,纯度百分之九十八。”陆尝对着领口的微型录音设备低语,
声音冷得像手术台的不锈钢器械,“无焦虑杂质,无烦躁波动,基础情绪场稳定。
”他看着她为绿萝找位置,反复比对阳光的角度,最终将花盆放在半阴的墙角。喷壶倾斜,
水流细密地洒在土壤上,在夕阳下串起金色的光粒。当她的指尖触碰到新生的嫩叶时,
陆尝的目镜突然被一团暖黄的光包裹——情绪峰值的预警灯,在手环上轻轻震动。
“情绪峰值触发!”他下意识屏住呼吸,拇指在手环上快速滑动,启动远程采样。
一缕几乎透明的情绪微光从简一的指尖逸出,顺着无形的捕捉网,
悄无声息地流入这边的收集器中。陆尝摘下目镜,捏起那支盛着微光的采样管,
凑近唇边轻嗅。这味道让他指尖微顿——不是狂喜的灼热,不是得意的甜腻,
而是一种沉在心底的愉悦,像看着种子顶破种皮时的悸动,又像清泉漫过鹅卵石的温润,
纯粹得能照见人影。“持续时间三分四十七秒,强度四级,纯度……”他皱眉,
重新校准仪器,屏幕上的数字让他瞳孔微缩,“百分之九十九点八。这不可能。”从业五年,
他见过最“干净”的情绪样本,纯度也不过百分之八十七,还掺着若有似无的自我感动。
可简一的情绪,像雪山上融化的水,连一丝尘埃都没有。他将采样管放进恒温箱,
箱内已躺着三支类似的样本,每一支都闪着柔和的光,
与他从前收集的那些浑浊样本格格不入。当晚,他向委托方提交了标准化报告,
文字冰冷得像数据罗列:“目标情绪稳定,峰值触发条件为与植物建立‘情感链接’,
产生‘温和喜悦’情绪,持续约3.7分钟,已采集样本3微升,纯度优异。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他却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报告里没写的是,那抹喜悦的味道,
让他习惯了苦涩情绪的味蕾,泛起了久违的回甘。第二天清晨,陆尝被阳台方向的轻响唤醒。
他趿拉着拖鞋走到窗边,透过百叶缝看见简一在做晨间伸展,穿着宽松的白色运动服,
头发用一根木簪松松挽着。她伸懒腰时没站稳,手肘碰倒了旁边的多肉盆栽,
陶盆在地上磕出轻响。一道清澈的懊恼情绪瞬间弥漫开来。
陆尝的鼻尖微动——那不是成年人受挫后的暴躁,也不是迁怒于物的怨怼,
而是像小孩子搭积木塌了时的委屈,带着点鼻尖泛红的鲜活,
转瞬就被“重新摆好”的好奇取代。他不自觉地推开一点百叶窗,深吸了一口气。
这味道太干净了,连负面情绪都像山涧的溪流,清冽得让人想尝一口。
他的头忽然隐隐作痛——就像长期待在暗室的人突然见了阳光,
感官被这过度的纯粹刺得发麻。可他又舍不得移开目光,这种纯净的情绪场,
像一块温润的玉,贴着他被负面情绪磨出茧子的神经。下午调试设备时,
他才发现“静默场发生器”不知何时关了。这个能屏蔽外界情绪干扰的设备,
是他在情绪黑市生存的护身符,从前哪怕睡觉都不敢关。可现在,
他看着手环上显示的、从对面飘来的平静情绪流,
竟没有立刻重启设备的念头——他甚至有点享受这种被温和情绪包裹的感觉,像泡在温水里,
连紧绷的肩线都放松了些。更让他心惊的是,他开始无意识地往阳台跑。
有时是抱着“检查设备”的借口,有时干脆没有理由,就站在自家阳台,
望着对面那个浇水、修叶、给植物换盆的身影。有一次简一俯身给月季剪枝,
他站在原地看了四十分钟,直到她转身进屋,才猛然惊醒——自己竟忘了记录数据。“陆尝,
你是猎人,不是看客。”他对着镜子皱眉,指尖掐了掐眉心,镜中人的眼底,
竟有了一丝他从未有过的柔和。第三天,暴雨突袭了城市。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
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陆尝站在窗边,看见简一抱着一堆花盆往屋里跑,裙摆都湿了。
当她发现一株茉莉的嫩枝被狂风折断时,他清晰地捕捉到了那股悲伤情绪。
那悲伤像一滴露水,坠在草叶上,晶莹剔透。没有怨天尤人的苦涩,没有自怨自艾的阴霾,
只是单纯为一条生命的损伤而难过,像看着受伤的小鸟时的心疼。
陆尝的手指已经按在了采样键上,可当那缕悲伤的情绪顺着捕捉网飘过来时,
他却突然松了手。采样管空着,可他的鼻尖却萦绕着那抹清冽的悲伤。他靠在墙上,
第一次感到了愧疚——他像个小偷,躲在暗处,窃取着这个女孩最真实、最纯净的情感片段,
把这些鲜活的情绪,变成冷冰冰的样本和钞票。那天晚上,他没整理观察记录,
也没分析样本数据。他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望着对面阳台上那盏暖黄色的灯。灯光透过雨幕,
在玻璃上晕开一团模糊的光晕,像一双温和的眼睛。他打开恒温箱,
里面已经整整齐齐排着六支采样管,每一支都装着简一的情绪——有喜悦,有平静,有好奇,
还有那抹让他心悸的悲伤。这些样本要是拿到黑市,
足以让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要是交给委托方,他能得到更丰厚的报酬。可此刻,
它们在他眼里却像一件件赃物,闪着让他不安的光。雨停的时候,月光从云层里钻了出来,
洒在对面的阳台上。陆尝站起身,走到设备终端前,按下了“关闭主动采集”的按钮。
屏幕暗下去的瞬间,他仿佛听见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是猎人的冷漠,
还是对“纯粹”的抗拒?他说不清。“就今晚。”他对自己说,声音很轻,“让她的情绪,
自由地飘一会儿。”这个决定让他觉得荒谬。一个以捕捉情绪为生的猎人,
竟然开始心疼猎物的情感。可他无法否认,
简一的情绪场正在改变他——从前他觉得情绪只是商品,现在却发现,有些情绪是活的,
是带着温度的,是不能被装在管子里售卖的。深夜的城市依旧喧嚣,
霓虹灯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投下扭曲的光影。陆尝靠在窗边,没有戴感应目镜,
却能清晰地“闻”到对面飘来的平静情绪,像一片浸在月光里的森林,
所有的嘈杂都被隔绝在外。他知道这种状态很危险,猎人一旦对目标产生共情,
就等于失去了武器。可他更清楚,尝过了简一情绪里的“甜”,
他再也回不去那个只认利益的冰冷世界了。明天太阳升起时,他或许还会打开采集设备,
还会记录数据。但他心里的某块地方,已经不一样了。就像被石子击中的冰湖,
表面依旧平静,湖水深处,却早已泛起了层层涟漪。
第三章:纯净的“污染源”那盆素心兰的异状,陆尝三天前就已捕捉。
高精度观测仪的镜头下,褐色斑点正沿着叶脉悄然蔓延,像上好的宣纸被洇开墨渍,
触目惊心。比叶斑更刺目的,是简一周身的情绪波动——一缕清澈的忧虑,
混在她惯常的平静里,像山涧清泉中落了丝尘埃,不脏,却格外让人心慌。
每当她指尖抚过病叶,那忧虑便在情绪场中漾开涟漪,纯净得让陆尝胸腔发闷,
连呼吸都跟着轻了几分。“兰草炭疽病,晚期。”他对着领口的录音设备低语,
声线里掺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涩味,“常规处理无效,一周内必全株枯亡。
”这话既是植物诊断,也是对自己的警示。他是情绪猎人,不是救世菩萨,
职责是躲在暗处记录情绪起伏,而非跳出来干预目标的生活。可连续三夜,
他都倚在自家阳台栏杆上,看着简一在对面忙到深夜:先是减少浇水频率,
又把花盆挪到散射光处,最后竟蹲在兰草前轻声絮语,指尖轻轻摩挲病叶,
像在安抚受伤的孩童。那近乎天真的执着,像根细针,一下下扎着他早已麻木的心。
第四天清晨,观测仪里传来简一的轻吸声。她捧着兰草,指腹抚过又扩大一圈的斑痕,
睫毛垂落,情绪场中那缕忧虑骤然变浓,却依旧干净,没有半分怨怼或自弃。
陆尝猛地关掉观测仪,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发沉——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法袖手旁观。
“就这一次。”他对着镜子扯了扯衣领,试图让语气硬气些,“为了采集更完整的情绪峰值,
介入是必要手段。”这个借口烂得可笑,连他自己都不信。站在简一的房门前,
陆尝第一次体会到“紧张”的实体感。楼道里的声控灯亮着暖光,映得他手心发潮。
他深吸一口气,门缝里渗来的忧虑瞬间漫进鼻腔——清冽如溪,不含半分杂质,
比黑市上最昂贵的“纯粹忧虑”样本还要动人。门开的瞬间,暖光裹着草木清香涌出来。
简一穿米白色棉质长裙,发梢别着片小苍兰花瓣,困惑地歪头看他,像株被风吹拂的铃兰。
“你好,我住对面,刚搬来。”陆尝攥了攥口袋里的植物药剂,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自然,
“抱歉打扰,我注意到你阳台的素心兰,好像病得很重。”简一的眼睛倏地睁大,
像受惊的小鹿,随即闪过一丝惊讶:“你认识素心兰?”她的声音很轻,
混着室内绿植的湿气,像春雨打在竹叶上。陆尝心头一紧,大脑飞速运转。
“以前在植物研究所待过一阵。”这话不算全假——三年前的任务里,他曾伪装成助理,
近距离“品尝”过顶尖植物学家的情绪,那些关于植物病害的知识,
便顺着情绪流刻进了他的记忆。听到这话,简一的眼睛亮了起来,
像蒙尘的珍珠被擦拭干净:“那你能帮我看看吗?我试了好多方法,它还是在枯。
”她侧身让开门口,语气里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踏进公寓的瞬间,陆尝猛地屏住呼吸。
这里的情绪场纯净得让他眩晕——简一的平静、绿植的生机、土壤的温润交织在一起,
形成一片柔软的能量场,像浸在温水中的海绵,包裹着他被负面情绪磨出茧子的神经。
他慌忙收敛能力,指尖掐了掐掌心,才没在这过于干净的环境里失态。“是兰草炭疽病。
”陆尝蹲在素心兰前,指尖轻触病叶边缘,“你用的方法太温和了,这种真菌病害,
必须用针对性杀菌剂。”他从口袋里掏出药剂,瓶身贴着自制的标签,“稀释五十倍,
每周灌根一次,叶面也要喷。”他细致地讲解用药剂量和注意事项,
简一搬来小凳子坐在旁边,手里捧着笔记本认真记录,鼻尖几乎要碰到书页。
让陆尝意外的是,她的问题格外专业——“菌丝体在土壤里的休眠期有多久?
”“会不会影响共生的菌根?”——完全不像只凭“爱心”养植物的门外汉。“你很懂这些。
”陆尝忍不住停下手中的动作。简一抬头笑了笑,阳光落在她颊边,
漾出浅浅的梨涡:“我在植物保育中心工作,这些是基础。
只是…我总觉得植物和人一样,有自己的治愈力,不太像轻易用化学药剂。
”这种“反科学”的理念,却让陆尝沉默了。他见过太多为了利益改造情绪、改造生命的人,
简一这种“尊重自然”的坚持,像道微光,照得他那些“效率至上”的生存法则都失了色。
那天下午,他们从兰草的病害聊到城市的生态,从植物的能量场谈到人的情绪波动,
陆尝发现,简一的知识体系像片茂密的森林,看似随性生长,实则自有章法,
常常让他这个“见多识广”的猎人都感到耳目一新。接下来的三天,
他们成了兰草的“联合守护者”。陆尝每天准时送来配好的药剂,
带着专业的喷壶和手套;简一则会提前把兰草搬到通风处,用软毛刷清理叶片上的灰尘,
甚至会轻声给兰草讲她在保育中心遇到的趣事。陆尝刻意收敛着情绪感知能力,
努力像个普通邻居——他帮着换盆时会不小心沾到泥土,听简一讲植物故事时会笑,
看到病叶脱落时会皱眉,这些“正常人”的反应,陌生得让他心悸,却又该死的踏实。
他开始期待每天的“护兰时间”。简一身上的宁静气质,像一味特效药,
能抚平他长期浸泡在负面情绪里的疲惫。
更让他着迷的是她的眼睛——看植物时总是带着温柔的光,说起生态保护时会格外明亮,
那种纯粹的热爱,是他在黑市摸爬滚打五年,从未见过的珍宝。第四天傍晚,
简一的惊呼声让陆尝回过神。兰草的基部抽出了嫩绿色的新芽,像婴儿的指尖,
怯生生地顶着水珠。简一猛地转身,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角甚至泛着水光。那一刻,
陆尝的感官彻底被淹没。一股炽热的喜悦从简一身上喷薄而出,像日出时的金光,
瞬间铺满整个房间,连空气都跟着震颤。这不是狂喜的灼热,不是得意的甜腻,
是纯粹为生命复苏而欢呼的欢欣,像看到雏鸟破壳、幼苗破土时的感动,干净得能穿透灵魂。
陆尝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向口袋里的采样器——这正是委托方要的“深度喜悦”,
纯度绝对远超预期。采样器的启动键就在指尖,轻轻一按,这份完美样本就能收入囊中。
可当简一的目光转向他,眼底盛着真诚的感激时,陆尝的指尖僵住了。他在偷。
偷他们共同守来的希望,偷这个女孩最珍贵的瞬间,偷这份本该属于两人共享的喜悦。
“谢谢你。”简一走到他面前,声音里带着哭腔,却满是笑意,“没有你,
它真的活不下来了。”陆尝勉强扯出个笑容,口袋里的采样器突然震动了一下——不知何时,
他的指尖还是按了下去。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样本,足以让委托方支付天价奖金,可此刻,
那震动却像针,扎得他掌心发麻。“我只是给了药剂,”他低声说,“是你一直没放弃它。
”这话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惊讶。这不是情绪猎人的客套,
是发自内心的认同——简一的坚持,才是兰草活下来的真正原因。当晚,陆尝提交了样本。
通讯器的提示音几乎是立刻响起:“样本质量远超标准,纯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符合‘深度喜悦’采集要求。首期奖金已到账,金额为约定总额的百分之五十。
”他该高兴的。这是他职业生涯的巅峰之作,足够他彻底摆脱黑市的泥沼。可下一条消息,
让他从头凉到脚:“警告:检测到采集环境存在情感纠葛频谱。立即终止非必要接触,
保持职业距离。重申:目标是可采集资产,非伙伴。”资产。陆尝低声重复着这个词,
心脏像被冰锥扎了一下。他走到窗前,看着对面阳台上的简一——她正给兰草的新芽浇水,
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情绪场里是安稳的满足。他想起采样时的瞬间,
采样器不仅收集了简一的喜悦,还意外录下了他自己的情绪——混合着喜悦、愧疚,
还有一种他不敢深究的温柔。与简一的纯净相比,他的情绪像被污染的河水,浑浊不堪。
“我才是那个污染源。”他对着玻璃里的倒影喃喃自语。倒影里的男人,
眼底不再是往日的冷漠,多了些连自己都看不懂的情绪,陌生得像换了个人。夜色渐深,
陆尝打开采样箱。那管“深度喜悦”静静地躺在中央,闪烁着金色的微光,
与周围那些冰冷的样本格格不入。他的手悬在“销毁”按钮上方,犹豫了很久——销毁它,
等于放弃天价报酬;留下它,等于留下自己的罪证。最终,他还是收回了手。这不是因为钱,
也不是因为任务。是因为这份样本里,有他的参与,有他的情绪,
有他和简一共同创造的记忆。哪怕获取方式不光彩,这份记忆也是真实的。
城市的灯火在远处闪烁,像撒在黑夜里的碎钻。
在这个人人都戴着情绪面具、虚假情感泛滥的世界里,简一的存在本身就是个奇迹。
而他这个靠吞噬他人情绪为生的猎人,就是闯入奇迹的污染源,用肮脏的手段,
玷污着那份纯净。可他已经放不开手了。不是因为任务,不是因为对纯净情绪的依赖,
而是在与简一相处的日子里,
他重新感受到了“活着”的滋味——不是靠品尝他人的情绪感知世界,
而是靠自己的心脏跳动、自己的大脑思考、自己的灵魂产生情感。这种感觉既可怕又诱人,
像久旱逢雨的土地,贪婪地吸收着每一滴甘霖。陆尝关上采样箱,
做了个决定:暂停所有主动采集。他需要时间,理清对简一日益复杂的情感,也需要想清楚,
自己到底想做情绪猎人,还是想做一个“人”。他知道,自己已经跨过了不该跨的线。
从躲在暗处的观察者,变成了置身其中的参与者;从冷漠的猎人,变成了…朋友?
这个词在他舌尖滚了滚,陌生却温暖。夜深了,对面的灯光早已熄灭。陆尝仍站在黑暗里,
望着那扇窗的方向。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不知道这份不该有的情感会引他走向何方,
但他清楚,那个只认利益的陆尝,已经死在了简一的笑容里。新的陆尝,
正在这份纯净的“污染”里,慢慢苏醒。
第四章:数据背后的阴影委托方的警告像根淬了冰的刺,扎在陆尝心头。“目标是资产,
不是伙伴”——这几个字在他脑海里反复冲撞,每一次回响都搅得他烦躁不安。
他倚在公寓窗边,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玻璃,目光落在对面阳台上。
简一正踮着脚给常春藤浇水,素色裙摆被风掀起一角,哼出的曲调零碎却轻快,
那纯粹的愉悦像带着温度的风,穿过十米距离,轻轻拂过他的感官。“资产?”他低声嗤笑,
笑声里满是自嘲。那些鲜活的情绪,那些真实的喜怒哀乐,怎么配得上如此冰冷的词?
他想起简一说起植物时发亮的眼睛,想起兰草复苏时她眼角的水光,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闷得发疼。多年来,他都是情绪世界的幽灵,
隔着屏幕品尝他人的悲欢,从不动容,从不介入。可这一次,委托方的警告像面镜子,
照出他从前的麻木与冷漠。内心深处,一股反叛的情绪正在苏醒,像破土的藤蔓,
缠绕着他的理智。他不能再只做个拿钱办事的猎人,他必须知道,
简一为什么会被心境集团盯上?那份天价委托背后,藏着怎样的阴谋?深夜十一点,
对面公寓的灯光彻底熄灭。陆尝确认简一已经睡熟,转身推开了卧室墙壁后隐藏的暗门。
门后是间与外面格格不入的科技密室,三块曲面显示屏占据了整面墙,
服务器的低鸣在密闭空间里交织成沉闷的嗡响,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臭氧味。他坐在控制台前,
指尖抚过布满按键的面板,
启动了自己耗时三年打造的“潜影”系统——这套融合了情绪感应与顶尖黑客技术的设备,
是他在灰色地带生存的最后底牌。“老伙计,今晚得陪我闯闯龙潭虎穴了。
”他对着闪烁的屏幕低语,眼底是破釜沉舟的决绝。加密频道被激活,
陆尝输入了一串复杂的代码,联系上他唯一信任的信息贩子——代号“夜枭”的神秘人。
对方的头像在屏幕角落亮起,是一只隐在夜色中的猫头鹰剪影。
“心境集团近期在大量收购高纯度情绪样本,”陆尝斟酌着措辞,
避开所有可能暴露简一的信息,“我要知道他们的最终目的。”频道那头沉默了足足半分钟,
才弹出一行冰冷的文字:“猎人,你在踩雷。心境集团的防火墙比军方系统还严密,
去年试图调查他们的三个黑客,现在连骨灰都找不到。”“危险是我的老本行。
”陆尝快速回复,“开价。”又一阵沉默后,
夜枭发来一个坐标和一个名字:“去找‘星澜’,她是唯一入侵过心境内网还活着的人。
提醒你,她脾气比防火墙还难搞,收费高到能让你破产。
”星澜的据点藏在城市边缘的废弃工业区深处。陆尝驱车穿过迷宫般的破旧厂房,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废机油的刺鼻气味,脚下的碎石发出咯吱声响。
在一扇爬满锈迹的铁门前,他停下脚步。门上的监控摄像头立刻转动,
红色的镜头像只警惕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夜枭介绍来的。”他对着门边的对讲机开口。
铁门“嗡”地一声滑开,内部景象与门外判若两个世界。
整面墙的服务器机柜闪烁着幽蓝的光,全息投影在半空中交织成密密麻麻的数据流,
像一张发光的网。一个穿着黑色工装裤的年轻女子背对着他,正专注地敲击键盘,
手指翻飞的速度快得几乎出现残影。她扎着利落的高马尾,几缕碎发贴在颈侧,
侧脸线条冷硬如刀。“情绪猎人陆尝,代号‘猎人’。”星澜头也不回,
声音带着金属般的质感,“找我打听心境集团的事?”陆尝走到她身后,
目光扫过屏幕上滚动的代码:“我需要知道他们为什么执着于特定目标的纯净情绪。
”星澜终于转过身,一双锐利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像在评估一件商品的价值:“按行规,
猎人只负责采集,不负责追根究底。你冒这么大风险,不可能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
”陆尝的心脏猛地一紧。简一是他的软肋,绝不能暴露。他垂下眼帘,
掩去眼底的情绪:“是为了自保。知道雇主的底牌,才能在他翻脸时保住命。
”星澜嗤笑一声,显然没信他的说辞,但指尖却在控制台上敲了敲,
调出一个付款界面:“一百万信用点,先付。我只能帮你打开一道门缝,
能不能看清里面的东西,看你自己的本事。”陆尝没有犹豫,立刻完成了转账。
星澜满意地点点头,
领着他走进一间布满生物感应器的隔离舱:“心境的外围数据库有三层动态防护,
常规黑客技术刚触碰到防火墙就会被反制。但你的情绪感应能力,是他们的盲区。
”“情绪感应不是这么用的。”陆尝皱眉。他的能力是感知情绪,不是操控情绪。
“那就创造用法。”星澜将一个神经连接装置扣在他头上,
“他们的系统会实时监测入侵者的情绪波动——恐慌、贪婪、紧张,这些都会触发警报。
但如果你能让自己的情绪变成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动……”“我明白了。
”陆尝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多年的猎人生涯让他练就了极致的情绪控制能力,
此刻他将所有思绪排空,让自己陷入一种绝对的平静,像沉入深海的石头,
任凭外界惊涛骇浪,内心依旧纹丝不动。“接入。”星澜的声音落下,陆尝只觉得眼前一黑,
无数数据流像洪水般涌入他的意识。他像个潜水者,在数据的海洋中小心翼翼地穿行,
避开那些闪烁着红光的陷阱文件,精准筛选着与“纯净情绪”“特定目标”相关的关键词。
时间在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中飞速流逝,隔离舱内的温度很低,他的额头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突然,一个加密级别达到最高权限的文件夹出现在视野中,
黑色的图标在一堆彩色文件里格外扎眼,标签上写着——“情感真空计划-最终阶段”。
陆尝的心脏骤然收缩。他调动所有精神力,配合星澜提供的破解程序,
开始攻击文件夹的密码。
一次、两次、三次……密码错误的提示像重锤般砸在他的神经上。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密码锁“咔哒”一声弹开。文件展开的瞬间,
陆尝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这根本不是简单的情绪买卖。
文件详细记录了一个足以打败整个社会的庞大计划:心境集团通过高价收购民众的负面情绪,
再以极低的价格出售标准化的“正向情绪”——统一的快乐,统一的平静,统一的满足。
长期依赖这种“人造情绪”,民众会逐渐丧失自主处理复杂情感的能力,变得温顺、依赖,
不再有反抗意识,整个社会将成为易于掌控的“情感殖民地”。
而那些自然产生的、强烈且纯粹的情绪,被文件标记为“一级不稳定因素”,
要么被强行收编,要么被彻底清除。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陆尝强忍着不适继续往下翻。
在一个名为“原始密钥计划”的子目录里,他看到了让他浑身冰冷的内容。
简一的照片赫然出现在屏幕中央。档案显示,
简一的童年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生态保留地”度过,那里没有全球网络,没有情绪广告,
甚至没有现代科技的痕迹。她的情绪生成系统完全处于自然状态,从未被外界污染,
是研究“原始人类情感机制”的完美样本。而她那纯净到极致的“喜悦”情绪,
正是启动“全球情绪共振归一化”程序的关键——心境集团称之为“最强大的源始密钥”。
原来,他要采集的不是简单的情绪样本,而是能操控全人类情感的“钥匙”。而简一,
这个像阳光一样干净的女孩,在心境集团眼中,只是一个等待被拆解利用的“密钥容器”。
眩晕感袭来,陆尝快速将关键档案下载到加密硬盘,毫不犹豫地断开了连接。
神经连接装置从头上脱落,他扶着隔离舱的墙壁,才勉强站稳。“找到想要的了?
”星澜走进来,看到他苍白如纸的脸色,挑了挑眉。陆尝没有回答,只是调出转账界面,
又转了五十万信用点过去:“清除所有访问记录,用最高级别的伪装程序,
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回到公寓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陆尝瘫坐在密室的椅子上,
屏幕上还停留在简一的档案页面。
他想起与简一相处的点点滴滴:她为病叶担忧时清澈的忧虑,她谈论植物时眼中的光,
她分享喜悦时灿烂的笑容。这些珍贵的、鲜活的情感,在那些冰冷的文件里,
都变成了可量化、可利用的数据。而他自己,差点就成了帮凶。道德的困境像一张巨网,
将他牢牢困住。继续执行委托,他能拿到天价报酬,却会亲手将简一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成为扼杀人类情感自由的刽子手;揭露真相,他将面对心境集团这个庞然大物的追杀,
简一也会被彻底卷入危险,连现在的平静生活都保不住。更让他痛苦的是,
他早已无法将简一视为单纯的“目标”。在那些共同守护兰草的日子里,
在他品尝到她纯净情绪的瞬间,
某种更深层的情感已经在他心底生根发芽——那是久违的温暖,是对纯粹的向往,
是他作为“人”而非“猎人”的本能。他打开采样箱,看着里面整齐排列的情绪样本。
那些盛着喜悦、平静与淡淡忧伤的玻璃管,此刻都像在无声地谴责他的背叛。
阳光透过密室的通风口照进来,在样本上折射出冰冷的光。“嗡——”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委托方的消息:“首期样本质量优异,速采后续情绪波动,完成全部委托后,
支付剩余报酬。”陆尝关掉手机,走到窗前。对面的阳台上,简一已经醒了,
她正蹲在兰草前,指尖轻轻抚摸新生的嫩芽,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
她抬起头,对着他挥了挥手,笑容像清晨的阳光,温暖得能融化冰雪。那笑容像一把利刃,
瞬间刺穿了他多年来筑起的冷漠心防。在那一刻,所有的犹豫都烟消云散。
陆尝转身回到控制台前,手指在键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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