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了二十年的工厂调机,被一句“优化”遣散。临走前,
我把毕生心血的调机笔记整理好,放在桌上。我刚走出车间,
就听见同事汇报:“那老头的破笔记,领导让全碎了!”第二天,
我的手机被无数未接来电塞满。号称全球最先进的生产线,一夜间变成废品加工厂。
高层恳求我回去,否则千万订单将面临天价违约。1人力资源部的电话打来时,
我正戴着老花镜,给一台代号“海妖”的德国进口精密机床做最后的微调。“老李,
来一趟我办公室。”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年轻,带着一丝不耐烦。是新来的人力总监,姓周,
一个刚毕业没几年的海归。我放下手里的千分尺,用油布仔细擦了擦手。
这台“海妖”脾气古怪,全厂只有我能伺候得明明白白。我把它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疼。
我拍了拍机床冰冷的金属外壳,低声说:“老伙计,我等会儿再来看你。
”机床的指示灯有节奏地闪烁,像是在回应我。走进人力办公室,
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周总监翘着二郎腿,指尖在最新款的平板电脑上划来划去,
头也没抬。“**是吧?”“是我。”我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公司最近在进行人员结构优化,你也知道,现在都讲究数字化、智能化管理。
”他终于抬起眼皮,目光在我洗得发白的工装上一扫而过,“经过综合评估,
你的岗位……不再需要了。”优化。一个听起来很高级的词,
砸在我这个干了二十年老师傅的头上,有点晕。我攥了攥手,指甲陷进粗糙的掌心。
“周总监,我手里的活……”“你的工作,会有更年轻、学历更高的工程师接手。
”他打断我,语气里有种不容置疑的傲慢,“他们懂数据,懂编程,
比你这种靠经验的老师傅效率高多了。”他推过来一份文件。“这是离职协议,N+1补偿,
公司很人性化了。签了吧,今天就办手续。”我看着那份协议,上面的字一个个跳出来,
扎着我的眼睛。二十年,我最好的年华都耗在了这个车间的轰鸣声里。我从一个毛头小子,
跟着老师傅学徒,到后来自己带徒弟,再到成为整个厂里公认的调机第一人。
我没读过多少书,但我知道,机器是有感情的。你对它好,它就出活儿;你糊弄它,
它就给你撂挑子。“周总监,”我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那些笔记……”那是我二十年的心血。每一台机器的脾气,每一个零件的磨损周期,
每一次故障的解决方案,大大小小十几本,全是我一个字一个字记下来的。
那不是什么“经验”,那是无数个不眠之夜换来的数据。“哦,你说那些本子啊。
”周总监轻描淡写地挥挥手,“放心,都属于公司财产,我们会妥善处理的。你一个老师傅,
也该退休享享清福了。”我沉默了。签完字,交了工牌,我最后一次回到那个熟悉的,
充满机油味的生产车间。
徒弟小王红着眼睛跑过来:“师傅……”我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干。
”我走到我的工作台前,
那十几本厚厚的、封面已经磨得看不出颜色的笔记本整整齐齐地码在桌角。
我翻开最上面的一本,上面是我刚劲的字迹,记录着“海妖”第一次水土不服的解决方案。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它们留在了那里。或许,周总监说得对。时代变了,我这一套,
过时了。这些笔记如果能帮到后面的人,也算是我为工厂做的最后一点贡献。
我把更衣柜的钥匙放在桌上,转身离开,没有回头。刚走出车间大门,
背后传来一个谄媚的声音,是车间主任张涛。“周总监,您看,
**留下的那些破笔记怎么处理?”我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贴在冰冷的墙边。接着,
我听到了周总监那年轻而冷漠的声音。“什么年代了,还用手写?
这种落后的东西留着干什么?影响我们数字化工厂的形象。通知后勤,全部拉去碎掉,
一点纸屑都别留。”“好嘞!我马上就去办!”我的脑袋“嗡”的一声。
像被人迎头打了一闷棍。我扶着墙,胸口剧烈起伏,一口气堵在那里,上不来也下不去。
碎掉。我二十年的心血,我视若珍宝的“孩子”,他们要把它碎掉。我慢慢直起身,
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一个带着睡意的声音:“喂?
哪位?”“王总,是我,**。”电话那头的人一下清醒了。“老李?
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出什么事了?”王总是厂里的老厂长,一年前退居二线,
当了个闲散顾问。他是我当年的领路人,也是最懂我的人。
我看着车间门口那块“智能化示范工厂”的牌子,一字一句地说:“王总,我被‘优化’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只有一声沉重的叹息。“老李,我知道你委屈。这帮小年轻,
做事太绝。”王总的声音透着无奈,“你放心,这事我帮你记着。你先回家好好休息,
别想太多。”“王总,我不是想让你帮我出头。”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留下的那些笔记,周总监让人全碎了。”王总“噌”地一下,
像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什么?他敢!”“王总,你还记不记得,
当初引进‘海妖’那批德国设备时,德方工程师留下的那句话?”“记得,
他说‘这批设备是魔鬼,祝你们好运’。”王总的声音变得凝重。“对。那不是诅咒,
是提醒。”我看着不远处缓缓升起的月亮,说道,“这些机器,
都有一个隐藏的‘休眠模式’。一旦连续出现三次以上的非标准操作错误,
或者核心参数被胡乱修改,系统就会自动锁死,进入保护性休眠。唯一的唤醒密钥,
不在德国人手里,在我那十几本笔记里。”我花了两年的时间,才摸透了“海妖”的脾气,
找到了这个隐藏的后门。这是我压箱底的秘密,连王总都只知道个大概。
我把每一台机器的唤醒流程、特定的参数组合,都详细地记录在了不同的笔记本里,
分散在各个章节。外人拿到那些笔记,只会觉得是杂乱无章的维修记录。只有我,
或者一个花同样多时间和心血的人,才能看懂其中的逻辑。“老李,
你的意思是……”王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的意思是,从明天开始,
这间号称全球最先进的生产线,可能会变成一个大型废品加工厂。”我挂了电话,
删除了通话记录,然后关机。回家的路上,风有些凉。我路过熟悉的菜市场,
卖猪肉的老张冲我喊:“老李,今天下班挺早啊,来两斤五花肉?”我摇摇头,笑了笑。
是啊,以后每天都可以很早了。回到家,女儿李安安正在客厅里做作业。她今年高三,
正是最关键的时候。“爸,你回来啦!”她看到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今天怎么这么早?是不是厂里发奖金了,晚上加餐?”“对,加餐。”我揉了揉她的头发,
走进厨房。妻子在厨房里忙碌,看见我,有些惊讶:“今天不加班了?”“不加了,
以后都不加了。”我从她手里接过锅铲,“我来吧,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妻子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她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帮我打下手,眼圈却悄悄红了。
这顿饭,我做了四菜一汤,都是女儿爱吃的。饭桌上,我谈笑风生,讲着厂里的趣事,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女儿吃得心满意足,完全没察觉到异样。吃完饭,我把妻子拉到阳台。
“我被辞了。”我递给她一张银行卡,“这是补偿金,还有我这些年的积蓄,都在里面。
安安上大学的钱,够了。”妻子的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建国,
你受委“屈了……”我抱着她,拍着她的背。“没事,正好歇歇。这么多年,
也该陪陪你们娘俩了。”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子里全是车间里机器的轰鸣声,还有周总监那张轻蔑的脸。我不是圣人。我委屈,我不甘。
我把半辈子都献给了那个地方,最后却像一块擦完机器的破布,被嫌脏,被随手扔掉。
他们不仅扔掉了我,还践踏了我最珍视的东西。那就让他们看看,一块“破布”的力量。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急促的手机**吵醒。我没有理会。**停了,又响,
锲而不舍。妻子把手机递给我,上面显示着一串陌生号码。我划开接听,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焦急万分的声音:“是李师傅吗?**师傅?”“我是。”“李师傅!
我是生产部的张涛啊!出大事了!您快来厂里一趟吧!全完了!”张涛,
那个跟在周总监**后面,谄媚地说要把我笔记碎掉的车间主任。我语气平淡:“张主任,
我已经不是厂里的员工了。厂里出什么事,和我没关系。”“有关系!有大关系啊!
”张涛的声音都快哭了,“昨天新来的那帮大学生工程师,说要搞什么参数优化,
把所有机器的程序都重新刷了一遍。结果今天一开机,整条生产线,十几台德国机床,
全都趴窝了!屏幕全黑,按钮全没反应!德国那边也联系了,
他们说工程师过来最快也要一周!我们手里的订单,明天就要交货,违约金是天价啊!
”我心里冷笑一声。来了。比我预想的,还要快。我慢悠悠地说:“张主任,
这事你得找周总监啊。他不是说新来的工程师学历高,懂数据,比我这个老师傅强多了吗?
”“周总监……周总监他脸都绿了!他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把您请回来!
”张涛的声音带着哭腔,“李师傅,我求求您了,您就当可怜可怜我,回来看看吧!
不然我们都得完蛋!”“抱歉,我女儿今天高考模拟考,我得在家陪她。”我说完,
直接挂了电话。过了一会儿,又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我一接,是周总监。
他的声音不再有之前的傲慢,而是透着一股压抑的焦躁。“**,我是周凯。
你马上回公司一趟。”还是那种命令的口气。我笑了:“周总监,你是不是忘了,
我已经不是你的员工了。我没有义务听你的命令。”“**,你别给脸不要脸!
”他似乎被我的态度激怒了,“我知道这事肯定跟你脱不了关系!
你是不是在机器上动了手脚?”“周总监,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我昨天办完离职手续就走了,几十个摄像头都看着呢。倒是你们,
自己请来的高材生把几千万的设备搞瘫痪了,现在想把锅甩我一个下岗工人身上?”“你!
”电话那头的周凯气得直喘粗气,“你到底想怎么样?说吧,要多少钱才肯回来?
”“我不回去。”我淡淡地说,“我的笔记不是被你碎掉了吗?那里面有解决方案。
你们那么多人,那么多高材生,再重新研究一份不就行了?”“李建”国!你别太过分!
那批订单价值上千万,要是黄了,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责任?
我的责任就是把机器调好。我已经尽到了我的责任。”我一字一句地说,“毁掉这一切的,
不是我,是你的傲慢和无知。”我再次挂断了电话,然后将他的号码拉黑。世界清静了。
我刚放下手机,王总的电话就进来了。“老李,干得漂亮!
”王总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解气的爽快,“我刚得到消息,
那帮小兔崽子把‘海妖’的核心参数给重置了,触发了连锁锁定。现在整个B车间,
就是一堆废铁。”“他们活该。”我平静地说。“不过,董事长也惊动了。
”王总的语气严肃了些,“姓周的和张涛把责任全推你身上了,说你怀恨在心,故意破坏。
董事长现在压力很大,那边催着要货的客户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他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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