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同床陌路人》是作者Cc咖啡加糖的经典作品,我们通过主角唐雯李小松的故事能够看到Cc咖啡加糖价值观的体现,在第5章的内容主要是: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城市华……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城市华灯初上,霓虹灯光透过窗帘缝隙,在房间里投下变幻的光影。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这次不是唐雯。是我最好的朋友,陈浩。
屏幕上简短地显示着一条信息:“明子,没事吧?唐雯电话打到我这儿了,听着不对劲。看到回电。”
我盯着那条信息,鼻尖猛地一酸。
在这种时候,还能有朋友记挂,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深吸一口气,坐起身,拨通了陈浩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的。
“喂?明子!***跑哪儿去了?唐雯哭哭啼啼说你知道了,然后你就失踪了,到底怎么回事?”
陈浩的声音带着急切和担忧。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哽咽得厉害,一时竟发不出声音。
“明子?说话!你别吓我!”陈浩在那头急了。
“浩子……”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我……可能要离婚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陈浩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真因为那个前夫?捐肾的事?”
“你……知道?”
我的心猛地一沉。
陈浩叹了口气。
“我也是刚知道没多久……大概半个月前,唐雯找我喝过一次咖啡,吞吞吐吐问我,如果……如果一个人为了救另一条命,做了可能会让身边人误会的事,该怎么求得原谅……”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逼问了几句,她才说李小松病得快死了,她配型成功了,在考虑捐。我当时就骂她疯了!让她赶紧打住,跟你坦白。她当时答应得好好的……谁知道她……”
原来,连陈浩都比我知道得早。
我这个丈夫,果然是全世界最后一个知道的傻瓜。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她不仅没打住,连手术日期都定好了,下周三。要不是医院今天打电话打到我这,我可能要到她住院那天,才会像个***一样被通知。”
“妈的!”
陈浩在电话那头骂了一句。
“这女人脑子被驴踢了吗?那个李小松是个什么货色她忘了?当初怎么绿她、怎么打她的都忘了?现在装什么情深义重!你等着,我他妈现在就去你家找她!”
“别去了。”
我疲惫地阻止他。
“我现在没在家,在酒店。”
“酒店?哪家?我过来找你。”
“不用,浩子,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拒绝了他的好意。现在的我,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只想独自舔舐伤口,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的狼狈和脆弱。
“静个屁!你一个人瞎想什么?等着,定位发我!”
陈浩不容分说地挂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陈浩拎着一打啤酒和几个快餐盒站在门口,看到我,他眉头紧紧皱起。
“我靠,你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
他侧身挤进来,把东西放在桌上,然后上下打量我。
“脸白得跟鬼一样,眼睛都是红的。吃饭没?”
我摇摇头。
从中午到现在,滴水未进,却丝毫感觉不到饿。
陈浩把快餐盒推到我面前。
“先吃点东西。天塌下来也得吃饭。”
我看着那些油腻的饭菜,胃里一阵翻腾,毫无食欲。
陈浩自己开了一罐啤酒,塞到我手里,然后又给自己开了一罐,仰头灌了一大口。
“说吧,到底什么情况?详细点。”
在最好的朋友面前,我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也崩塌了。
我握着那罐冰凉的啤酒,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从接到电话,到发现账单,到和唐雯的对峙,再到去医院咨询,原原本本,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说到最后,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连指尖都在发冷。
陈浩一直沉默地听着,脸色越来越沉,手里的啤酒罐被他捏得微微变形。
等我说完,他猛地将空罐子砸进垃圾桶,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操!唐雯她真行!***行!”
他气得在房间里踱步。
“五年!每月转账!她当你是凯子啊?还捐肾?她怎么不直接把命给他?!这他妈是烂好人?这他妈是蠢!是贱!”
陈浩的话很糙,很难听,但在此刻,却奇异地契合了我内心最阴暗、最无法宣之于口的想法。
是的,贱。
明知道那个男人劣迹斑斑,明知道过去伤痕累累,却还是像着了魔一样飞蛾扑火。
这不是善良,这是病态,是自我轻贱!
“离!必须离!这种女人不断干净,你后半辈子就毁她手里了!”
陈浩斩钉截铁地说。
“妈的,想想就憋屈!你夏明哪点对不起她?啊?当初她跟李小松离了婚,要死要活的时候,是谁陪着她走出来的?是谁给她工作给她住的地方?是你!她倒好,转过头就把你当傻子耍!”
是啊,哪点对不起她?
我回想起来,刚认识唐雯那会儿,她刚和李小松离婚不久,整个人像一朵被暴风雨摧残过的花,憔悴,敏感,对谁都不信任。
是我,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耐心地靠近,一点点温暖她,带她走出阴霾。
我见过她最狼狈的样子,也陪伴她重新绽放。
我以为我是那个能拯救她的骑士,却没想到,我只是她疗伤途中暂时停靠的驿站,她的心,从未真正属于过我。
“律师。”
陈浩冷静下来,拿出手机。
“我现在就给我认识的离婚律师打电话,咨询一下这种情况怎么弄。妈的,转账记录就是证据!婚内财产转移!还有,她这算是重大过错方吧?必须让她净身出户!”
“浩子。”
我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先别急。”
“还不急?等什么?等她割了肾躺在医院里,你再跟她离?那时候更麻烦!牵扯更多!”
陈浩瞪着我。
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声音低沉。
“手术是下周三。在这之前,我不想刺激她。毕竟……是一条人命。”
说出这句话,我自己都愣了一下。
我竟然还在考虑李小松的死活?
真是可悲的善良。
陈浩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夏明,***醒醒!那是李小松的命,不是你的命!他自己作死搞出的病,凭什么要你老婆捐肾?凭什么要你的婚姻买单?你还在乎他的死活?你忘了当初他怎么对唐雯的了?这种渣滓,死了也是活该!”
我知道陈浩说的是气话,也是为我抱不平。
李小松不是什么好人,吃喝嫖赌抽样样沾,对唐雯动过手,出轨更是家常便饭。
他的肾衰竭,据说跟长期混乱的生活作息和滥用药物脱不了干系。
从某种意义上说,的确是自作自受。
但“死了活该”这种话,我说不出口。
不是对他还有怜悯,而是出于对生命最基本的或许可称之为麻木的尊重。
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让唐雯的捐肾行为,因为我的阻止,而蒙上一层“殉道”般的悲壮色彩。
我不想在未来某一天,她或者别人,把李小松的死归咎于我。
那会让我恶心。
我要离,也要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是因为她的背叛,是因为我们之间无法弥补的裂痕,而不是因为任何外在的原因。
“浩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我深吸一口气。
“但这件事,让我自己处理。我需要点时间。”
陈浩看着我坚定的眼神,最终叹了口气,重重坐回椅子上。
“行,你丫就是心太软!随你便!但律师我得先帮你联系着,有备无患。还有,这几天你就住这儿?钱够不够?”
“够。”
我点点头。
“谢谢。”
“谢个屁!”
陈浩又开了一罐啤酒,递给我。
“是兄弟就别说这些。喝!今晚我陪你,一醉方休!明天醒了,再想办法收拾那摊烂事!”
我接过啤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麻痹。
或许,醉一场,是此刻唯一的解脱。
但我知道,酒醒之后,该面对的现实,一丝一毫都不会减少。
而我和唐雯的婚姻,就像这罐啤酒,看着还有满杯的泡沫,内里,却早已变了味,只剩下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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