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言情小说《枕边暗影》是“酒中仙pro”的原创佳作,该书主要人物是周子恒苏婉林薇,书中故事简述是:她比周子恒记忆中老了很多,眼角有了深深的皱纹,头发也白了几缕。看到周子恒时,她没有起身,………
短篇言情小说《枕边暗影》是“酒中仙pro”的原创佳作,该书主要人物是周子恒苏婉林薇,书中故事简述是:她比周子恒记忆中老了很多,眼角有了深深的皱纹,头发也白了几缕。看到周子恒时,她没有起身,……
苏婉的眼泪流得更凶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报警吗?”
“报警说什么?”周子恒苦笑,“说我前妻可能潜入了我的房子,换了床单,留下了自己的头发和口红字迹?没有实质伤害,警察只会认为是家庭纠纷。”
“可是那些短信!那些照片!”
“可以用匿名号码发送,照片可以解释为之前拍的。”周子恒摇头,“没有证据证明是犯罪。”
“那我们就这样等着?等她做出更可怕的事?”苏婉站起来,情绪开始失控,“子恒,我怕!我真的好怕!她今天能在我们床上放头发,明天就能放更可怕的东西!她今天能站在窗户后看着我们,明天就能…”
她停住了,不敢说下去。
周子恒走过去,抱住她。“听着,我会解决这件事。但你需要告诉我所有事情,每一个细节。你和林薇见面时她还说了什么?她有没有提到什么计划?什么人?”
苏婉在他怀里颤抖。“没有了,真的。那次见面很短,她很冷静,甚至没有提高声音。但那眼神…子恒,她的眼神冷得像冰,看着我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周子恒相信她。他见过林薇那种眼神,在婚姻的最后阶段。那不是愤怒,不是悲伤,而是一种彻底的冰冷,一种放弃所有感情后的空洞。
那种眼神比任何怒吼都可怕。
“睡一会儿吧。”他轻声说,“明天我们再想办法。”
“你陪我。”苏婉抓住他的衣服,“不要离开我。”
周子恒点点头,和她一起躺在那张狭窄的床上。苏婉很快就在疲惫和惊吓中睡着了,但周子恒依然清醒。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如果真的是林薇,她的目的是什么?恐吓?报复?还是更可怕的计划?
那些细节——床单、头发、口红——都太私人化了,确实是林薇的风格。但有一点不对劲:林薇是个极度注重隐私的人,她从不公开展示感情,即使是恨意。这种戏剧性的恐吓方式,不太像她的作风。
除非…除非这三个月发生了什么,改变了她。
或者,除非这不是林薇。
这个念头让周子恒浑身发冷。如果不是林薇,那会是谁?谁知道这么多细节?谁能如此精准地模仿她的风格?
苏婉?
不可能。她今晚一直和他在一起,没有机会做那些事。而且她表现出的恐惧太真实,不可能是演技。
那么是谁?
周子恒轻轻起身,拿起手机。他打开浏览器,输入林薇的名字,开始搜索。社交媒体已经三个月没有更新,最后一条状态是离婚当天发的:“新生活,新开始。”配图是一张机场的照片,模糊的登机口。
朋友们的留言大多是鼓励和支持,只有几条询问她的去向,没有得到回复。
周子恒切换到搜索引擎,输入林薇可能使用的各种化名,她娘家的姓氏,她大学的昵称…什么都没有。林薇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不正常。即使她想开始新生活,也会留下一些痕迹,一些数字足迹。除非她刻意隐藏,或者…
周子恒不敢想下去。
他转而开始搜索那栋别墅的历史。房子是他和林薇三年前买的,二手房,前业主是一对老夫妇,移民去澳洲了。再之前的记录模糊不清,房产中介说房子有近四十年历史,换过不少主人。
没什么特别。
周子恒放下手机,揉了揉太阳穴。头痛开始加剧,像有铁锤在敲打他的头骨。他需要休息,需要清晰的头脑来思考。
但就在他准备闭眼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一条新短信。
没有号码显示,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她睡得好吗?”
配图是一张照片,从窗外拍摄的,透过汽车旅馆薄薄的窗帘,能模糊地看到床上两个人的轮廓。
拍摄时间显示:五分钟前。
周子恒猛地坐起,冲到窗边,拉开窗帘。
停车场空无一人。
但他的车旁,多了一样东西。
一个小小的,深蓝色的丝绒盒子。
和他今晚在卧室看到的那个一模一样。
周子恒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快速穿上鞋,对惊醒的苏婉说“待在房间里锁好门”,然后冲了出去。
停车场的水泥地还湿着,踩上去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周子恒跑到车旁,那个丝绒盒子就放在引擎盖上,在路灯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他环顾四周。停车场空荡荡,旅馆房间的窗户都暗着,只有前台亮着灯,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正低头看报纸。
没有人。
周子恒小心翼翼地拿起盒子,打开。
里面不是头发。
而是一枚戒指。
他的婚戒。
内侧刻着他们的结婚日期和一行小字:“永恒的爱”。
周子恒记得很清楚,离婚后他把这枚戒指扔进了书房抽屉的最深处,和其他不想看到却舍不得扔的回忆埋在一起。
它怎么会在这里?
他翻过戒指,发现内侧多了一行新的刻字,很小,但清晰:
“血债血偿。”
字体和林薇的一模一样。
周子恒的手开始颤抖,戒指从指间滑落,掉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滚了几圈,停在轮胎旁。
他弯腰去捡,却在低头时瞥见车底有东西。
一只鞋。
女式高跟鞋,黑色,细跟,鞋面上有精致的刺绣。
林薇的鞋。他认得,因为那是他送她的三十岁生日礼物,意大利定制,全世界独一无二。
周子恒跪下来,伸手去够那只鞋。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皮革——
手机再次震动。
这次不是短信,是来电。同样的乱码号码。
周子恒盯着屏幕,盯着那串跳动的数字,盯着“未知来电”四个字。他的拇指悬在接听键上方,颤抖着。
最终,他按下了接听。
没有说话,只有呼吸声。沉重的,缓慢的,仿佛经过机械处理的呼吸声。
然后,一个扭曲的声音传来,分不清男女,像是通过变声器处理过:
“游戏继续,周子恒。猜猜下次,我会留下什么?”
电话挂断。
周子恒跪在冰冷潮湿的水泥地上,手握那只冰冷的鞋,戒指在另一只手中攥得生疼。
夜空开始飘起细雨,细密的雨丝在路灯的光柱中闪烁,像无数银针落下。
在停车场的另一端,阴影中,一个身影静静站立,看着跪在地上的周子恒,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夜还很长。
游戏,确实才刚刚开始。
法医的报告像一块冰,压在周子恒的胸口。
“死亡时间在昨晚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死因是机械性窒息,颈部有勒痕,初步判断是细绳或电线类凶器。但奇怪的是…”
“奇怪的是什么?”刑警队长陈峰问道,他四十出头,方脸,浓眉,眼神锐利如鹰。
法医翻开报告的第二页:“死者体内检测到高剂量镇静类药物,足以让一个成年人在几分钟内失去意识。也就是说,她在被勒死前已经昏迷了。”
陈峰转头看向周子恒:“你昨晚十一点到凌晨一点在哪里?”
“在酒店,和苏婉一起。”周子恒的声音干涩,“我们可以互相作证。”
“整晚都在一起?”
“是的。”苏婉抢答,她的手紧紧抓着周子恒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我们一步都没有离开房间。”
陈峰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扫过,没说什么,只是在本子上记录着。现场的其他警察正在忙碌,拍照,取证,拉起的黄色警戒线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林薇的尸体是在别墅的地下室被发现的。
发现者是周子恒自己。
那天早上,在汽车旅馆度过无眠的一夜后,周子恒决定独自返回别墅。苏婉激烈反对,但他坚持。他需要面对,需要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更重要的是,那只鞋和那枚戒指让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果林薇真的在房子里,如果这一切真的是她在操控,那么必须找到她,必须结束这场噩梦。
他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找到”她。
地下室的门通常锁着,钥匙在林薇那里。但今早,门虚掩着,从缝隙中透出阴冷的气息和一种甜腻的怪味。
周子恒推开门,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
林薇躺在水泥地上,身穿一袭白色长裙,那是他们结婚时她穿的婚纱的简化版。她的头发精心梳理过,披散在肩头,脸上化了淡妆,嘴唇涂着“午夜玫瑰”色口红。
她看起来像睡着了,如果不是脖子上那道深紫色的勒痕,如果不是她睁着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周子恒当场呕吐了。
现在,站在警戒线外,他仍然能闻到那股甜腻的腐臭味混合着自己胃酸的气息。苏婉靠在他身上,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周先生,我们需要详细的时间线。”陈峰合上笔记本,“从昨晚离开别墅开始,每一个细节。”
周子恒深吸一口气,开始叙述。雨夜幽会,诡异的电话短信,汽车旅馆,停车场的鞋和戒指…他尽量客观,但某些部分听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
陈峰听得很认真,偶尔提问:“你说在卧室看到深红色床单和林薇的头发,但今早我们检查时,床上是普通的灰色床单,没有任何头发。”
“被换掉了。”周子恒说,“就像有人打扫过现场。”
“那些短信和照片呢?”
周子恒拿出手机,翻找记录——然后僵住了。
收件箱里空空如也。
昨晚那些恐怖的短信,那张卧室的照片,那条“游戏才刚刚开始”的消息…全部消失了。通话记录里也没有那通深夜来电。
“这不可能…”周子恒疯狂地翻找,甚至检查了垃圾箱和已删除文件夹。什么都没有,就像那些信息从未存在过。
苏婉也检查了自己的手机,同样,她收到的恐吓短信也消失了。
“有人删除了。”周子恒的声音开始发抖,“有人进了我们的手机…”
陈峰的表情变得微妙:“你们俩都确认收到了这些信息,但现在找不到任何痕迹?”
“是的!”苏婉几乎尖叫,“我们真的收到了!子恒,你告诉他们!”
“我相信你们。”陈峰说,但语气里没有多少信任,“我们会让技术部门检查手机。不过在那之前…”他顿了顿,“你们要明白,目前的情况对你们非常不利。”
“你什么意思?”周子恒感到一阵寒意。
“死者在你的房产内被发现,死亡时间你们虽然有不在场证明,但互相作证的效力有限。”陈峰说得很直接,“而且你们刚刚承认收到了来自死者的恐吓信息——如果那些信息真的存在过,那么死者生前最后接触的人可能就是你们。”
“我们已经离婚三个月了!”周子恒反驳,“昨晚之前,我根本没见过她!”
“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地下室?”陈峰问,“还穿着类似婚纱的裙子?周先生,这看起来不像巧合。”
周子恒无言以对。这也是他最困惑的地方。林薇为什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进来的?那些恐吓真的是她做的吗?如果是,她为什么又会被杀?
除非…恐吓者和凶手不是同一个人。
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
“我们需要你们回警局做正式笔录。”陈峰示意旁边的年轻警察,“小张,你陪周先生和周太太去。”
“她不是…”周子恒想说“她不是我太太”,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现在纠结称谓毫无意义。
去警局的路上,车里一片死寂。苏婉一直看着窗外,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周子恒注意到她的左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红痕,像是被什么勒过。
“你的手腕怎么了?”他问。
苏婉猛地收回手,拉下袖子盖住:“没什么,可能是昨晚紧张,自己抓的。”
这个解释很合理,但周子恒心中却升起一丝疑虑。昨晚在汽车旅馆,他记得苏婉的手腕是完好的。这道红痕是新的。
但他没有追问。现在不是时候。
警局的询问室狭窄而压抑,白色的墙壁上有些许污渍,一张金属桌,两把塑料椅,角落里的摄像头红灯闪烁。周子恒和苏婉被分开询问,这是标准程序,但让他感到不安。
陈峰亲自询问周子恒,另一个女警负责苏婉。
“周先生,我们来谈谈你和林薇的关系。”陈峰坐在对面,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你们为什么离婚?”
“性格不合。”标准答案。
“具体点。”
周子恒沉默了一会儿:“她控制欲太强,总是怀疑我,查我的手机,跟踪我…我们彼此折磨,最后都受不了了。”
“有第三者吗?”
问题直白而尖锐。周子恒犹豫了。如果说没有,警方迟早会查出来。如果说有…
“分居后,我才开始和苏婉交往。”他选择了一个半真半假的答案。
“但林薇认为你们在分居前就开始了,对吗?”陈峰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推到他面前。
那是一张咖啡厅的监控截图,虽然模糊,但能认出是林薇和苏婉。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戳显示是三个月前,离婚程序启动的前一周。
周子恒的心脏猛地一沉。
“林薇在离婚前见过苏婉,你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这次是真话。
“苏婉说她告诉过你。”
周子恒抬起头:“她说了?”
陈峰没有回答,只是继续问:“林薇在见面时威胁过苏婉,对吗?说会让抢走她东西的人付出代价?”
“苏婉告诉你的?”
“回答问题,周先生。”
周子恒感到口干舌燥:“是的,她说过类似的话。”
“那你认为,林薇昨晚的恐吓行为,是这种威胁的延续吗?”
“我不知道。”周子恒实话实说,“那些恐吓…太戏剧化了,不太像林薇的风格。她更直接,更…冷静。”
“除非她被逼到绝境。”陈峰说,“比如,发现前夫和新欢在她的床上。”
这话像一记耳光。周子恒低下头。
询问持续了两个小时。当周子恒终于走出询问室时,苏婉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她的眼睛红肿,显然哭过。
“他们问了什么?”周子恒低声问。
“很多…关于林薇,关于我们,关于昨晚…”苏婉的声音嘶哑,“他们好像认为…认为我们可能…”
“我知道。”周子恒握住她的手,“但我们有不在场证明,我们整晚在一起。”
苏婉的手冰凉,还在颤抖。
陈峰走过来:“你们可以走了,但暂时不要离开本市,手机保持畅通。另外…”他看了他们一眼,“我建议你们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不要回别墅,那里现在是犯罪现场。”
“我们还能去哪里?”周子恒苦笑。
“酒店,朋友家,只要不是案发现场。”陈峰递过来一张名片,“有情况随时联系我。”
走出警局,午后的阳光刺眼,却感觉不到温暖。周子恒叫了辆出租车,决定去他名下的另一处公寓,市中心的小户型,平时出租,最近正好空着。
车上,两人都沉默着。苏婉一直看着窗外,周子恒则盯着手机,试图回忆那些消失的短信的每一个字。
“子恒。”苏婉突然开口,“如果…如果警察找不到真凶,他们会怀疑我们,对吗?”
“我们没做错任何事。”周子恒说,但这话听起来连他自己都不信。
“没有吗?”苏婉转过头,眼神复杂,“我们在她的床上…在她可能还活着的时候,在她的房子里…”
“我们不知道她还活着!我们以为她离开了,开始了新生活!”
“但你不好奇吗?”苏婉的声音提高,“三个月没有消息,你不好奇她在哪里?做什么?为什么不联系任何人?”
周子恒愣住了。他当然好奇过,但更多的是解脱。林薇的消失让他感到自由,他甚至希望她永远不要出现。
现在她出现了,以最可怕的方式。
“我不该这么说。”苏婉突然软化,“对不起,我太紧张了…”
她靠过来,头靠在他肩上。周子恒机械地搂住她,目光却飘向车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
城市依旧繁忙,行人匆匆,车辆穿梭。没有人知道,在这辆普通的出租车里,坐着两个可能被卷入谋杀案的人,一个死去的前妻像幽灵般横亘在他们之间。
到达公寓时,天色已近黄昏。这是一栋三十层的高楼,他们的房间在二十五层,一室一厅,装修简单但干净。从窗户可以俯瞰城市的天际线,此刻正逐渐亮起灯火。
苏婉一进屋就瘫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周子恒检查了门窗,确认锁好,然后打开冰箱——空的,只有半瓶不知道放了多少天的矿泉水。
“我叫点外卖。”他说。
“我不饿。”
“多少吃一点。”
周子恒点了两份简餐,然后坐在苏婉对面的椅子上,看着她。夕阳的余晖从窗户斜射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明暗分界线,让她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
“苏婉。”他轻声说,“昨晚在汽车旅馆,你真的整晚都没离开过吗?”
苏婉的眼睛猛地睁开:“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
“我只是确认。”
“我们一直在一起!你就在我身边!”苏婉坐直身体,声音尖锐,“还是说,你其实离开过?你趁我睡着时出去了?”
周子恒没有回答。他确实有过这个念头——如果苏婉在他睡着时离开,去别墅,杀死林薇…但时间对不上。从汽车旅馆到别墅来回至少需要四十分钟,再加上作案时间,他不可能毫无察觉。
除非有共犯。
这个想法让他浑身发冷。
“算了。”他最终说,“我们都太紧张了。”
外卖送到后,两人勉强吃了几口。食不知味,只是为了维持体力。夜幕降临,城市的灯光如星河般铺开,却照不进这间小小的公寓。
周子恒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犹豫了一下,接听。
“周先生吗?我是林薇的姐姐,林悦。”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疲惫的女声,“我刚听说…警察联系我了。”
周子恒的心脏揪紧了。林悦,他几乎忘了这个人。林薇的姐姐,比她大五岁,姐妹关系不算亲密,但血缘在那里。
“我很抱歉…”他不知该说什么。
“我想见你。”林悦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异常,“明天上午,老地方,你知道的。”
“什么老…”
电话挂断了。
周子恒愣了几秒,然后反应过来——林悦说的“老地方”是姐妹俩常去的一家书店咖啡厅,他和林薇恋爱时也常去。林悦选择那里见面,显然是为了营造一种压迫感。
“谁的电话?”苏婉问。
“林薇的姐姐,她想见我。”
“为什么?她认为是你做的?”
“不知道。”周子恒放下手机,“但她约我明天见面。”
“我跟你一起去。”
“不,她只见我。”
苏婉的表情黯淡下来:“你又要抛下我一个人。”
“这不是抛下,这是…”周子恒叹了口气,“这是处理问题。林悦可能知道些什么,关于林薇这三个月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或者她可能只是想当面指控你。”苏婉站起身,走到窗边,“你知道吗,子恒,有时候我觉得…我们在一起是个错误。如果我没有介入你们的婚姻,也许林薇还活着,也许…”
“别这么说。”周子恒从背后抱住她,“我们的感情是真的,对吗?”
苏婉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窗外。玻璃上倒映出两人的影子,重叠,扭曲,像一对被困在琥珀中的昆虫。
那晚,他们再次同床异梦。周子恒做了混乱的噩梦,梦里林薇穿着染血的婚纱,站在地下室门口,向他招手。他想走过去,却被无数双手拉住,回头一看,是苏婉,还有陈峰,还有林悦,他们都在摇头,都在说:“是你,是你,是你…”
凌晨三点,他惊醒过来,浑身冷汗。
苏婉不在身边。
周子恒的心脏几乎停跳。他猛地坐起,卧室里空无一人。客厅的门缝下透出微弱的光。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推开门。
苏婉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他,手里拿着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她的侧脸。她在说话,声音很低,但在这死寂的夜里清晰可辨:
“…我知道,但我没想到会这样…现在怎么办?警察在调查…不,他不知道…”
她突然停住了,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缓缓转过头。
四目相对。
周子恒看到苏婉脸上的表情从惊恐到慌乱再到强装的平静,整个过程不到两秒。
“你在和谁说话?”他问,声音平静得可怕。
“一个朋友。”苏婉迅速挂断电话,“我睡不着,想找人说说话…”
“哪个朋友?”
“你不认识,大学同学。”苏婉站起身,“我吵醒你了吗?对不起…”
她向他走来,但周子恒后退了一步。
“苏婉,你手腕上的红痕,是怎么来的?”他问,目光紧紧锁定她的眼睛。
苏婉下意识地捂住手腕:“我说了,是自己抓的…”
“让我看看。”
“子恒,别这样…”
“让我看看!”周子恒突然提高声音。
苏婉僵住了。几秒钟后,她慢慢放下手,拉起袖子。
那圈红痕在灯光下更加清晰,不是抓痕,更像是被绳子勒过的痕迹,边缘整齐,中间深,两边浅。
“这是怎么回事?”周子恒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苏婉的嘴唇颤抖着:“如果我告诉你,你会相信我吗?”
“说实话。”
“昨晚…在汽车旅馆,你睡着后,我做了个噩梦。”苏婉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回忆什么可怕的事,“我梦见林薇来找我,用绳子勒我的脖子…我挣扎,但没用…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在掐自己的手腕,用睡衣的腰带…”
她拉开衣领,脖子上果然也有淡淡的红痕。
周子恒走近,仔细检查。那些痕迹确实像是自己造成的,角度和力度都符合。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怕你担心,而且…而且我怕你会觉得我疯了。”苏婉的眼泪流下来,“子恒,我真的好害怕…我觉得林薇的鬼魂在缠着我,即使她死了…”
周子恒抱住她,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这一刻,他相信了她。这所有的压力,恐惧,罪恶感——足以让任何人产生幻觉,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没事了。”他低声安慰,“我们会弄清楚真相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他心里知道,事情只会越来越糟。
第二天上午,周子恒独自前往那家书店咖啡厅。林悦已经在那里了,坐在靠窗的老位置,面前放着一杯已经凉了的咖啡。
她比周子恒记忆中老了很多,眼角有了深深的皱纹,头发也白了几缕。看到周子恒时,她没有起身,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下。
“好久不见。”林悦说,声音里没有任何温度。
“林悦姐,我…”
“直接说吧。”林悦打断他,“小薇死前最后联系的人是我。”
周子恒的心跳加速:“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林悦从包里拿出一部手机,推到他面前,“她发给我的最后一条信息。”
周子恒接过手机。屏幕上是一条短信:
“姐,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一定是周子恒和他那个小三做的。他们想摆脱我,想永远在一起。但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我有证据。”
时间戳:昨天下午四点二十三分。
“什么证据?”周子恒的声音发干。
“我不知道。”林悦收回手机,“她没有具体说。但这条信息本身,已经足够让警察怀疑你了。”
“你在威胁我?”
“我在陈述事实。”林悦盯着他,眼神像极了林薇,那种冰冷的,能看穿一切的眼神,“周子恒,我一直不喜欢你。小薇和你结婚时,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太自私,太以自我为中心,你根本不懂得怎么爱一个人。”
“这是我和林薇之间的事。”
“现在她死了!”林悦的声音终于有了情绪,“死了!在我的妹妹死了的时候,你却在和那个女人上床!在她的床上!”
咖啡厅里有人转头看过来。周子恒低下头,感到无数目光如针般刺在身上。
“我没有杀她。”他低声说。
“那你告诉我,谁杀了她?”林悦身体前倾,“谁会在她的脖子上系上绳子?谁会给她下药,在她昏迷时勒死她?谁会把她打扮成新娘,放在你们曾经共享的地下室?”
每个问题都像一记重锤。周子恒无言以对。
“警察在调查苏婉。”林悦突然说,“你知道吗?她有前科。”
周子恒猛地抬头:“什么?”
“五年前,她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缓刑。受害者是她的前男友,她发现对方出轨,用刀划伤了他的脸。”林悦冷笑,“你不知道?看来她对你也不是完全坦白。”
这个消息像一盆冰水浇下。苏婉从未提过这件事,从未。
“这不能说明…”
“说明她有暴力倾向。”林悦打断他,“说明她在被背叛时,会选择极端手段。就像现在,如果林薇威胁到了你们的感情…”
“够了!”周子恒站起来,“我不想再听了。”
“你会听的。”林悦也站起来,与他对视,“因为我不会让妹妹白死。我会找到证据,找到真相。如果是你或那个女人做的,我会看着你们进监狱,看着你们付出代价。”
她拿起包,转身离开,留下周子恒僵在原地。
咖啡厅里安静下来,其他客人又低下头继续自己的事,仿佛刚才的冲突只是日常的小插曲。周子恒坐回椅子,手撑着额头,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
林悦的话在脑中回响。苏婉的前科,林薇最后的短信,地下室那诡异的现场…所有碎片在旋转,拼凑,却拼不出完整的图案。
手机震动,是陈峰。
“周先生,我们在别墅有了新发现。”陈峰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需要你现在过来一趟。”
“什么发现?”
“到了再说。”
电话挂断。周子恒盯着手机,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事情正向着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而更可怕的是,他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甚至连自己是否清白,都开始产生怀疑。
窗外的城市依旧喧嚣,车流如织,人潮涌动。在这巨大的都市里,真相像一粒尘埃,被无数谎言和秘密的风吹散,不知飘向何方。
但有一件事是确定的:林薇的死,只是一个开始。
更深的黑暗,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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