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许承言高中状元那天,京城百官相贺,十里红妆。
他身穿大红状元袍,骑着高头大马,是全天下最风光的男人。
可他停在我面前,做的第一件事,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递给我一纸休书,说要贬我为妾。
空气死寂。
周围贺喜的喧嚣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瞬间消失。
我能听见的,只有自己耳内血液奔流的嗡鸣,还有心脏一下下撞击胸腔的闷响,沉重得像丧钟。
许承言坐在马上,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我。
他还是那张我看了七年的脸,眉眼俊朗,鼻梁高挺。可此刻,那双曾对我说尽山盟海誓的眼睛里,只剩下冰冷的、陌生的疏离。
他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
「温禅,」他开口,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把这个签了。」
他身后的小厮立刻上前,将一纸文书递到我面前。
不是休书。
是“纳妾书”。
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状元郎许承言,感念发妻温禅多年扶持,然其出身商贾,德不配位,有碍官途。故,自请降妻为妾,另娶丞相千金柳如眉为正妻。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眼球上。
我卖掉所有嫁妆,供他寒窗苦读。
我为了给他凑进京赶考的盘缠,没日没夜地做绣活,熬坏了眼睛。
我为了让他在京城安心备考,独自撑起家中生计,被地痞流氓堵在巷子里,差点被打死。
七年。整整两千五百多个日夜。
我以为我等来的是凤冠霞帔,是他承诺过的“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让你做全天下最幸福的状元夫人”。
原来,我等来的,只是一句“德不配位”。
我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那张薄薄的纸。
纸张的边缘划过我的指尖,拉出一道细小的血口,细密的疼痛传来,却远不及我心口的万分之一。
「为什么?」我的声音嘶哑干涩,像是被砂纸磨过。
许承言的眉头不耐烦地蹙起,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表情。每当我问了一些他认为“愚蠢”的问题时,他就是这个样子。
「温禅,你该懂事。」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施舍般的怜悯。
「我已是状元,前途无量。丞相大人愿意将嫡女下嫁于我,这是天大的恩赐。我没有直接休了你,已是念及旧情。」
念及旧情?
好一个念及旧情!
他忘了是谁在他落魄潦倒、身无分文时,把最后一个铜板都给了他?
他忘了是谁在他重病垂死,郎中断言无救时,跪在雪地里三天三夜,求来名医为他诊治?
他忘了是谁为了让他体面地参加文会,把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一支金钗,当给了当铺?
「你娶她,我不拦着。」我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句地说道,「但我要你一封休书,或者,一封和离书。」
我温禅,就算死,也要站着死。绝不为妾!
许承言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温禅,别给脸不要脸。」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离了我,你能去哪?我让你做妾,是给你一条活路。」
「更何况,」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如眉她……已经有了我的骨肉。」
轰——
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性的弦,彻底断了。
原来如此。
原来,在我为他担惊受怕,夜夜祈祷他金榜题名时,他早已和别的女人,花前月下,暗结珠胎。
周围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像潮水般涌来。
「这女人也太不知好歹了,状元郎让她做妾是多大的福分啊。」
「就是,商贾之女,能进状元府的门就该烧高香了。」
「你看她那样子,哪有半点官家夫人的仪态,配不上状元郎。」
那些声音像无数根毒针,扎进我的耳朵里,扎进我的心里。
我看着许承言那张志得意满的脸,忽然就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真是天底下最蠢的傻子。
我用七年的青春和血泪,亲手为别人,养出了一头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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