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论父母是隐形富豪,却骗他在城中村住了十八年。“儿子,我们家穷得只剩爱了!
”父亲拍着他肩膀说。李论信了,每天帮家里收废品,努力学习拿奖学金。
直到他在电玩城抓娃娃,随手一挥——**版星空熊掉进怀里。
老板脸色铁青:“这机器是特制的!不可能抓起来!”李论微笑:“哦?那你看看这个。
”他掏出黑卡轻轻一刷,整个电玩城的机器瞬间亮起红灯。当晚,
父母跪求他回家继承亿万家产。李论冷笑:“晚了,我刚刚收购了你们的公司。
”第一章:城中村里的“贫困”贵公子清晨六点半,闹钟没响,
李论的生物钟比楼下收破烂的三轮车声还准。
合气味——昨夜剩饭的油哈喇味、廉价洗衣粉的清香、以及窗外飘来的若有若无的厕所骚气,
三者经过一夜发酵,形成一种独属于“幸福里”城中村的、深入骨髓的生活气息。
李论动作麻利地掀开身上那床洗得发白、边缘磨损起球的薄被。
木板床上铺着的凉席印着模糊不清的花纹,躺久了硌得慌。他赤脚踩在冰凉的水泥地上,
没有一丝犹豫地走向墙角那个锈迹斑斑的脸盆架。盆里的水是昨晚接好的,
带着股漂***的味道,冰冷刺骨。掬起一捧泼在脸上,激得他一个哆嗦,睡意全无。
镜子里映出一张过分清秀甚至略显苍白的脸。眉眼很干净,鼻梁挺直,嘴唇没什么血色,
配上那头总是有些凌乱的黑发,倒真像个营养不良的穷学生。他扯了扯嘴角,
镜子里的人也回以一个同样没什么温度的弧度。“呵,‘贫困’。”李论低声自语,
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有些空洞。客厅兼餐厅更小。一张折叠方桌,两把塑料凳,
一个掉了漆的五斗橱,就是全部家当。母亲张桂芬已经在厨房忙活,灶膛里柴火噼啪作响,
锅里煮着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白粥。空气中弥漫着米汤寡淡的气息。“论论,起来了?快洗漱,
粥马上好。”张桂芬探出头来,脸上带着常年操劳留下的疲惫,
但看着儿子的眼神总是充满了一种近乎固执的慈爱,“今天去学校,钱够不够?
妈给你塞了两个茶叶蛋。”李论点点头,走到五斗橱前拉开抽屉。里面除了几本旧书,
就是一个用了多年的铁皮饼干盒。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叠零钱,
大多是皱巴巴的十块、二十块,最大面额是一张五十的。
这是他上个月在学校征文比赛得的奖金,加上平时省下来的生活费,一共三百七十二块五毛。
每一分钱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这就是他的“家底”。这就是他生活了十八年的“贫困”现实。
父亲李国栋打着哈欠从他那间更小的隔间里出来,头发乱得像鸡窝。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灰的工字背心,露出精壮但布满老茧的手臂。“哟,大学生起这么早?
”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被烟渍染黄的牙,“饿了吧?爸给你煎个蛋!”“爸,不用了,
妈煮了粥。”李论的声音平淡无波。“那哪行!读书费脑子,得吃好的!
”李国栋不由分说地冲进厨房,拿起一个鸡蛋就要往锅里敲。“爸!”李论眉头微蹙,
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我说了不用。钱要省着点花。”李国栋的动作顿住了。
他看了看儿子平静却执拗的脸,又看了看锅里翻滚的白粥,最终叹了口气,把鸡蛋放回碗里。
“你这孩子…跟你妈一样,死倔。”他嘟囔着,转身出去了,
大概是去院子里整理他那堆永远也卖不完的“宝贝”——各种废旧纸箱、塑料瓶和金属零件。
这就是李论的世界。一个被精心构建的、名为“贫困”的牢笼。他的父母,李国栋和张桂芬,
是这座城市无人知晓的隐形巨富。名下拥有数家上市公司,
产业遍布地产、金融、科技各个领域,资产以百亿计。他们是站在云端俯瞰众生的存在。
然而,在他们心中,却有一个根深蒂固、近乎偏执的理念:温室里的花朵长不大。
真正的精英,必须经得起风雨的洗礼,耐得住寂寞的考验。他们坚信,
只有让儿子在最底层的环境中摸爬滚打,尝遍人间疾苦,
才能磨砺出坚韧不拔的意志和超凡脱俗的能力,最终凤凰涅槃,
成为他们商业帝国最完美的继承人。于是,十八年前,当李论还在襁褓中时,
这对夫妇就上演了一出惊天动地的“破产”大戏。他们卖掉了市中心顶级豪宅,
注销了所有显赫的公司关联,带着巨额现金(以最隐秘的方式存放),
搬进了城市边缘这个鱼龙混杂、环境脏乱的“幸福里”城中村。他们租下最破旧的平房,
扮演着一对为生计奔波、文化程度不高的普通工人夫妻。李国栋负责收废品,
张桂芬则在附近的小餐馆打零工。他们严格控制着给儿子的生活费,要求他必须品学兼优,
必须通过自己的努力争取一切。他们以为,这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教育投资。他们以为,
儿子会在这样的环境中茁壮成长,学会感恩,懂得奋斗,最终理解他们的良苦用心。
他们错了。错得离谱。这种虚假的、被精心设计的“苦难”,非但没有让李论变得坚韧强大,
反而像一把钝刀,日复一日地切割着他的灵魂。他没有学会感恩贫穷,
反而对这份强加的“真实”感到了深入骨髓的厌恶和愤怒。他没有变得开朗合群,
反而因为长期生活在谎言和压抑中,性格越来越孤僻冷漠,对外人筑起了一道高高的心墙。
他像一个优秀的演员,
完美地扮演着“李论”——那个家境贫寒、努力上进、懂事孝顺的好学生。只有他自己知道,
每一次对父母“善举”的配合,每一次在同学面前维护这个虚假人设时的微笑,
都在消耗着他内心深处最后一点温度。“吃饭了。”张桂芬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桌上摆着一碗稀粥,两个热气腾腾的茶叶蛋,一小碟咸菜。这就是一家三口的早餐。
李论坐下,拿起勺子,机械地搅动着碗里的粥。米粒沉在碗底,上面是清可见底的米汤。
他舀起一勺送进嘴里,没什么味道,只有寡淡的米香。他强迫自己咽下去,
胃里传来一阵熟悉的、轻微的抽搐感。李国栋已经蹲在门口,拿着个豁了口的瓷缸子喝粥,
一边喝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论论啊,今天放学早点回来,隔壁老王说有个工地可能有废铜,
爸去看看,要是能收点,晚上给你加个菜!”李论没说话,
只是默默地把一个茶叶蛋夹到母亲碗里。张桂芬连忙推辞:“你吃,妈不爱吃这个。
”“吃吧,补脑。”李论的声音依旧平淡,却不容置疑。他知道母亲是想把好的留给他。
张桂芬眼眶有点红,默默地把鸡蛋吃了。李论吃完自己那份几乎没什么内容的早饭,
背上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书包,走出家门。清晨的城中村已经开始苏醒,
狭窄的巷道里污水横流,垃圾随处可见,空气污浊不堪。
几个穿着邋遢、叼着烟卷的男人斜倚在墙角,
目光不善地打量着他这个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学生仔”。李论目不斜视,脊背挺得笔直,
加快脚步穿过这片混乱的区域,走向村口那条通往外面世界的、相对干净些的马路。
坐上破旧拥挤的公交车,颠簸了近一个小时,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市里最好的重点高中,
“启明中学”。一踏入校门,仿佛穿越了两个世界。修剪整齐的草坪,气派的欧式教学楼,
衣着光鲜的学生……一切都和李论刚刚离开的那个“幸福里”格格不入。
他是启明中学里一个特殊的存在。老师们都知道他家境困难,但品学兼优,
是重点培养的苗子。同学们对他的态度则复杂得多。一部分人真心敬佩他的勤奋和坚韧,
另一部分人则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同情,偶尔夹杂着不易察觉的鄙夷。更多的人,
则是把他当成一个透明人,或者一个活生生的“励志”反面教材——看,
那就是穷人家的孩子,虽然努力,但终究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李论对此毫不在意。
他习惯了。或者说,他早已将真实的自己封闭起来,只留下一个符合“李论”人设的外壳。
他沉默寡言,独来独往,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学习中。奖学金是他唯一的经济来源之一,
也是他维持这个脆弱人设的重要支撑。走进高二(三)班的教室,大部分同学已经到了。
喧闹的谈笑声中,李论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角落。那里光线不太好,
人也少,正合他意。刚放下书包,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从旁边响起。“哟,
这不是我们‘贫困生’李论吗?今天又是从哪个垃圾堆里刨食回来的?啧啧,
这一身的穷酸味儿,隔着三排桌子都闻见了。”说话的是王浩,班里有名的富二代,
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整天游手好闲,最喜欢欺负像李论这样看起来好欺负的“软柿子”。
李论眼皮都没抬一下,从书包里拿出英语课本,开始默读单词。王浩见他不搭理,觉得无趣,
又转向他旁边的另一个男生赵磊:“磊子,你说他是不是有病?问他话都不吭声,
装什么清高?穷疯了呗!”赵磊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王浩,别这么说,李论人挺好的,
就是不爱说话。”“好人?好人会住在那种鬼地方?好人会天天吃糠咽菜?”王浩嗤笑一声,
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进口巧克力,故意在李论眼前晃了晃,“喂,李论,想吃吗?
叫声浩哥听听,赏你一块。”教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低笑。李论翻书的手指微微一顿。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直直地看向王浩。“王浩,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把你那廉价的施舍收回去。
我的自尊,不是你这种垃圾可以用来践踏的玩具。”王浩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没想到这个平时任他***的“软柿子”,今天竟然敢顶撞他,而且语气如此冰冷强硬。
周围的同学也都愣住了,纷纷看向这边。“你…你说什么?!”王浩脸色涨红,
感觉面子挂不住了。“我说,”李论站起身,虽然身材并不算特别高大,但此刻站在那里,
却莫名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再敢在我面前聒噪,我不介意让你见识一下,
什么叫真正的‘垃圾’。”他刻意加重了“垃圾”两个字,眼神锐利如刀。
王浩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李论,
那双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怯懦和顺从,只剩下冰冷的漠然和不容侵犯的警告。“你…你等着!
”王浩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狠话,悻悻地转过头去,不再说话。一场小小的风波就此平息。
但李论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在这个由金钱和地位构筑的丛林里,像王浩这样的人,
绝不会因为一次口头警告就善罢甘休。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地寻找机会,试图将他踩在脚下,
以此证明自己高人一等。李论重新坐下,继续看书。阳光透过窗户,
在他苍白的侧脸上投下一道明暗分界线。他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涌动,
如同冰层下的暗流。这个虚假的“贫困”世界,这所看似光鲜的重点高中,
这张名为“李论”的面具……或许,都该结束了。
第二章:电玩城的“意外”收获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结束的**,
像是打开了某种禁锢的闸门。原本安静的教室瞬间沸腾起来,
桌椅碰撞声、兴奋的交谈声、收拾书包的哗啦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青春特有的躁动气息。
李论慢条斯理地将书本一本本收进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书包,动作一丝不苟,
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周围的喧嚣似乎与他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李论!
走了走了!‘奇幻乐园’新到了一批**版娃娃!据说超难抓,我们去试试手气!
”同桌陈宇探过头,脸上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陈宇是少数几个和李论关系还算不错的同学,
家境普通,为人真诚,也是为数不多知道李论“穷”得叮当响的人。奇幻乐园,
是市里新开的一家大型室内游乐场,位于最繁华的商业中心,装修豪华,设备先进,
消费自然也不菲。对于李论来说,那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
门票钱都够他吃好几天的馒头咸菜了。“不去。”李论言简意赅地拒绝,拉上书包拉链。
“别啊!”陈宇不死心,“听说抓到娃娃能换积分,积分能换游戏币,还能抽奖呢!
万一中了呢?走嘛走嘛,我请你喝奶茶!”李论摇摇头,背上书包,径直朝教室外走去。
他不是不想放松,只是本能地抗拒这种需要花钱的娱乐方式。每一分钱,
在他这里都有着明确的用途。“切,真是个书呆子。”王浩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带着惯有的嘲弄,“穷得连电玩城都不敢进,活该一辈子待在穷乡僻壤!”李论脚步未停,
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偏移半分。这些言语的利箭,早已无法穿透他厚重的铠甲。走出校门,
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金红。李论拒绝了陈宇骑车送他的提议,
独自一人汇入放学的人潮。他需要一点时间,整理自己纷乱的思绪。
回到“幸福里”那间熟悉的平房,父亲李国栋还没回来,母亲张桂芬正在厨房忙碌。
饭菜的香气比早上浓郁了许多,居然还有一小盘炒青菜和一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妈,
今天怎么这么丰盛?”李论有些诧异。张桂芬擦了擦手,
脸上带着歉疚的笑容:“你爸今天运气好,收了好些废铜,卖了点钱。想着你学习辛苦,
给你补补。快洗手吃饭吧。”李论心中微暖,默默坐下。他知道父母对自己的爱有多深,
即使是在这种虚假的“贫困”环境下,他们也倾尽所有。但这份爱,包裹在谎言的糖衣之下,
品尝起来,总带着一丝苦涩。晚饭很简单,但李论吃得很认真。他珍惜每一粒米,
每一片菜叶。这是父母用汗水换来的,是他目前所能拥有的、最真实的温暖。饭后,
李论回到自己房间。他没有立刻看书,
而是打开了那台二手市场淘来的、屏幕边缘已经泛黄的笔记本电脑。
这台电脑是他为数不多的“奢侈品”,也是他了解外部世界、获取信息的主要窗口。
他熟练地登录了一个国外加密的股票交易论坛。
屏幕上跳动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复杂的K线图。
他的目光精准地扫过几支他长期关注的科技股走势,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
进行着虚拟的交易操作。屏幕上显示的账户余额,
是一个足以让普通人瞠目结舌的天文数字——当然,这只是他庞大财富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一个用来测试和保持手感的“游戏账户”。这是他最大的秘密,
也是他对抗这个虚假世界唯一的武器和慰藉。
通过***(这是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凭借过目不忘的天赋和惊人的逻辑思维自学掌握的),
他早已查清了自己身世的真相。他知道父母的真实身份,知道他们那些庞大的产业。
他也知道,父母所谓的“磨砺计划”,不过是一场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的闹剧。
他冷眼旁观着父母在“贫困”的舞台上拙劣的表演,看着他们如何将“爱”作为枷锁,
试图将自己塑造成他们理想中的模样。而他,则像一只被困在玻璃罐里的蝴蝶,
静静地观察着外面的世界,积蓄着力量,等待着破茧而出的那一天。今晚,
他似乎听到了翅膀振动的声音。“论论,睡了吗?”门外传来父亲李国栋压低的声音。
李论迅速关闭了股票页面,切换到一个普通的网页文档界面,才应了一声:“没呢,爸,
有事?”“哦,没事,就是问问你明天周末,想吃点啥?爸明天再去收点废品,
给你买点肉回来。”李国栋的声音带着一丝讨好和小心翼翼。“不用了,爸。
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李论的声音平淡无波。“那怎么行!”李国栋提高了点音量,
“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学习又累,营养必须跟上!别担心钱,爸有的是力气!
”李论沉默了几秒,淡淡地说:“知道了。爸,你也早点休息。”“哎,好嘞!
”李国栋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李论重新打开那个加密页面。他盯着屏幕上某支股票的走势图,
眼神幽深。他注意到一个微小的异常波动,似乎是某个机构大户在悄悄吸筹。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他关掉电脑,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王浩那张傲慢的脸,以及陈宇邀请他去“奇幻乐园”时眼中的期待。
电玩城…娃娃机…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为什么不呢?他翻身坐起,走到书桌前,
拉开抽屉,拿出了那个铁皮饼干盒。打开盖子,里面静静躺着那三百七十二块五毛钱。
他用指尖捻起几张纸币,仔细看了看,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它们全部抽了出来,
塞进了裤子口袋。这点钱,连奇幻乐园的门票都未必够。但他不在乎。他要去的,
不是那个对他而言过于奢华的正规电玩城。他要去的,
是城中村里那家新开的、看起来同样闪烁着廉价霓虹灯的小店——“欢乐时光”电玩城。
那里,才是他今晚要去的地方。第三章:抓娃娃?不,
是抓人心“欢乐时光”电玩城开在“幸福里”村口不远的一条小巷子里,
招牌是俗艳的粉红色霓虹灯管拼成的,字体边缘还缺了几个笔画,
在夜晚昏暗的光线下闪烁不定,透着一股浓浓的山寨气息。推开厚重的玻璃门,
一股混杂着廉价香水、汗味和油炸食品味道的热浪扑面而来。里面空间不大,灯光昏暗,
十几台机器挤在一起,发出各种电子音效和闪烁的彩光。空气浑浊,人声嘈杂,
大多是附近无所事事的混混和辍学的少年。李论的出现,像一滴冷水落入油锅,
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太干净了。干净的白色T恤,干净的牛仔裤,干净的球鞋,
在一片花里胡哨、甚至有些邋遢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尤其是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与周围环境截然不同的疏离感和清冷气质,
更是让几个正围着一台跳舞机扭动的混混忍不住吹起了口哨。“哟,哪来的小白脸?找谁呢?
”一个染着黄毛、手臂上纹着狰狞图案的青年拦住了李论,痞气十足地笑着。李论停下脚步,
目光平静地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径直绕过他,走向角落里那排崭新的娃娃机。
黄毛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对方会是这种反应。他摸了摸鼻子,看着李论挺拔的背影,
眼神里闪过一丝忌惮。这家伙的气质…不像普通人啊。李论走到娃娃机前,
目光落在玻璃柜里那些琳琅满目的玩偶上。大多是些粗制滥造的卡通形象,
色彩鲜艳却毫无美感。但在最角落的位置,他发现了一只与众不同的玩偶。那是一只星空熊。
通体是深邃的靛蓝色,仿佛将整个夜空浓缩其中。白色的云朵点缀在胸口和四肢,
熊的耳朵和爪子上镶嵌着细碎的、会反光的银色亮片,模拟着星辰的光芒。
最特别的是它的眼睛,两颗剔透的、如同黑曜石般的宝石,
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神秘而温柔的光泽。这只熊的设计非常精美,
用料也明显比其他玩偶考究,一看就不是那种流水线批量生产的廉价货。它静静地待在角落,
像一颗遗落的星辰,散发着独特的魅力。李论的心微微一动。他认得这个品牌,
这是国内一个非常小众的独立设计师品牌“星语心愿”的作品,以设计独特、工艺精湛著称,
价格不菲,而且常常**发售,很难买到。“喜欢那只熊?”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李论转头,看到一个扎着马尾辫、穿着校服的女孩,正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女孩长得清秀可人,皮肤白皙,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郁。李论认得她,
是同年级的林薇,一个和他一样沉默寡言、独来独往的女生,据说家境也很不好,
经常看到她放学后去附近的餐馆洗碗打工。“嗯。”李论简单地应了一声,
目光重新落回星空熊身上。“我也觉得它很好看…”林薇的声音更低了,
好像很难抓…我试了好几次都不行…”她指了指旁边那台粉色的、贴满了卡通贴纸的娃娃机,
那只星空熊就在里面。李论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那台娃娃机的爪子看起来松松垮垮,
爪尖磨损严重,明显是被人反复使用、调整过力度的“老古董”了。这种机器,
别说抓这种体积稍大、位置刁钻的玩偶,就算抓个小圆球都费劲。“你想抓它?”李论问。
林薇点点头,又摇摇头,眼神黯淡下来:“想啊…可是我只有二十块钱了,
抓一次要两块…估计也抓不上来…算了,不试了。”她说着,转身准备离开。“等等。
”李论叫住了她。林薇疑惑地回头。李论看着她,又看了看那只星空熊,
忽然开口:“那只熊,你想要吗?”林薇愣住了,
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什么?”“我问,那只熊,你想要吗?
”李论重复了一遍,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想…当然想…”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圈微微发红,“可是…”“我帮你抓。
”李论打断她,言简意赅。“啊?”林薇彻底懵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帮我抓?
可是…你也没钱啊…”李论没回答,
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叠皱巴巴的零钱——三百七十二块五毛。他走到那台粉色娃娃机前,
将所有的钱一股脑地塞进投币口。硬币和纸币混合着滑入机器内部,
发出一连串哗啦啦的声响,引得周围几个正在玩游戏的人纷纷侧目。“喂!小子,你干嘛?
这么多钱!”黄毛不知何时又凑了过来,一脸惊奇地看着李论。李论充好了币,
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投入一枚游戏币。机器启动,爪子缓缓落下,
精准地抓住了星空熊的身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爪子带着玩偶升起,越过障碍,
朝着出口移动。然而,就在即将到达出口时,爪子猛地一松!“哐当”一声,
星空熊重重地摔回了机器底部的绒毛垫上,位置比刚才更偏了。“切!果然不行!
”旁边有人发出失望的嘘声。黄毛撇了撇嘴,幸灾乐祸地笑道:“小子,我说什么来着?
这破机器就是个坑钱的玩意儿!白瞎了你那么多钱!”林薇也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低声说:“你看…我就说抓不上来的…对不起啊,
害你浪费钱…”李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他再次投入一枚游戏币。爪子再次落下,
这次瞄准了熊的头部。下落,抓起,上升…过程看起来比刚才顺利一些,
但在经过一个凸起的装饰物时,爪子再次剧烈晃动,玩偶脱爪而出,掉在了出口边缘。
“哎呀!差一点!”有人惋惜道。“再来!”李论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他连续投币,
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爪子时而抓住熊的腿,时而夹住熊的肚子,
但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功亏一篑。昂贵的玩偶一次次被抓起,又一次次重重摔落,
引得周围看热闹的人阵阵哄笑。“这小子是不是傻?这么多钱都砸进去了!”“钱多烧的吧?
这破机器根本就是吃钱的***!”“我看他就是想泡刚才那个妞,装大方呢!
”议论声越来越大,充满了嘲讽和不屑。林薇站在一旁,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紧紧咬着嘴唇,
眼中满是愧疚和不安。她想阻止李论,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李论充进去的钱很快消耗了大半。他依旧面无表情,专注地盯着机器,
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的眼神冰冷而专注,像一台精密的仪器,
分析着爪子的运动轨迹、力度变化、以及玩偶每次掉落的具**置和角度。第十三次尝试。
爪子落下,速度似乎比之前快了一丝。它精准地避开了所有障碍物,
稳稳地抓住了星空熊的后背——那个受力点最稳固的位置。提升。这一次,爪子异常稳定。
它带着沉重的玩偶,平稳地越过了所有障碍,稳稳地悬停在出口上方。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秒…两秒…爪子没有松开!它保持着稳定的握力,
缓缓下降…“咔哒!”一声轻响,玩偶被成功地推了出来,掉落在取物口柔软的地毯上。
成功了!短暂的寂静之后,电玩城里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和口哨声。“**!真抓上来了!
”“这小子可以啊!运气爆棚!”“刚才谁说他傻来着?出来走两步!
”黄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他死死盯着那台机器,又看了看李论,
似乎想从中找出什么作弊的痕迹。李论面无表情地从取物口拿出那只星空熊。
玩偶入手沉甸甸的,质感极佳,靛蓝色的绒毛柔软细腻,银色的亮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仿佛真的在对他诉说着宇宙的奥秘。他拿着熊,
转身走到目瞪口呆的林薇面前,递了过去。“给。”他的声音依旧平淡,
仿佛刚才那场耗资数百元的“战斗”只是举手之劳。林薇完全懵了,
呆呆地看着李论手中的星空熊,又看了看他,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泪水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她不是因为得到了玩偶而哭,
而是因为李论那无声的、却无比坚定的举动,触动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在这个冷漠的世界里,从来没有人愿意为她这样“浪费”钱财去做一件看似毫无意义的事情。
“谢…谢谢你…”她哽咽着,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只珍贵的玩偶,紧紧抱在怀里,
像是抱着全世界最宝贵的珍宝。李论看着她激动的样子,
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波动。他转身,准备离开这个喧嚣的场所。“喂!
小子!站住!”黄毛终于回过神来,带着几个跟班气势汹汹地挡在了李论面前,
脸上挂着阴冷的笑容,“你小子行啊!敢耍我们?”李论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他:“让开。
”“让开?”黄毛狞笑起来,“凭什么?你把老子们当猴耍呢?充那么多钱进去,
最后不还是靠运气蒙上的?你当我们不知道?这破机器就是个幌子!老板说了,
里面的玩偶都是用强力胶固定的!根本不可能抓出来!你肯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他身后的几个混混也跟着起哄:“对!肯定是作弊了!”“把赢的东西交出来!”“小子,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李论眼神一寒,周围的空气仿佛都下降了几度。
他看着黄毛那张因嫉妒和贪婪而扭曲的脸,缓缓开口,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强力胶?固定?”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那你们老板,一定是个蠢货。”“**说什么?!
”黄毛勃然大怒,伸手就要去推李论。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李论,
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僵在了原地。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不听使唤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论一步步走近,看着他伸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张黑色的卡片。卡片材质奇特,触手冰凉,上面没有任何银行的标志或持卡人姓名,
只有一个简约的、由无数细小星辰组成的银色徽记。李论将黑卡在黄毛眼前晃了晃,然后,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他将卡片**了旁边一台游戏机的刷卡器里。
“滴——”一声清脆的电子音响起。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娃机、跳舞机、赛车模拟器、还是射击游戏机——它们的屏幕在同一时间闪烁起刺眼的红光!
机器内部发出一阵阵急促的、如同警报般的蜂鸣声!“警…警报?!”黄毛吓得魂飞魄散,
声音都变了调。“怎么回事?!”“机器都坏了?”“快跑啊!”电玩城里顿时一片混乱,
人群尖叫着四散奔逃。李论却置若罔闻。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台刚刚被他“攻陷”的娃娃机,
上跳出的红色提示:【检测到异常操作权限…系统强制锁定…请联系管理员…】他收回黑卡,
在黄毛等人呆滞的目光中,转身,从容不迫地离开了这个已然乱成一锅粥的电玩城。
留下身后一群惊魂未定、面面相觑的混混,以及一个瘫坐在地、面如死灰的黄毛。
李论走出小巷,晚风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
看怀中另一只一模一样的星空熊——那是他刚才趁乱从另一台备用机器里顺手拿的——嘴角,
终于勾起了一抹真正的、冰冷的笑意。抓娃娃?不。他抓的,从来都不是那些廉价的玩偶。
他抓的,是人心。是规则。是这个世界虚伪的表象。而这只星空熊,
只是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开始。
第四章:迟来的“惊喜”与冰冷的真相电玩城事件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在小小的“幸福里”城中村激起了不小的涟漪。李论用“黑科技”让整个电玩城瘫痪的消息,
以惊人的速度在混混和辍学少年们的口中添油加醋地传播开来。版本五花八门,
有的说他身怀绝世武功,一瞪眼就能让人动弹不得;有的说他是个黑客高手,
能远程操控任何电子设备;最离谱的一个版本,说他其实是个富家子弟,出来体验生活,
随身带着能买下整条街的“魔法卡”…对于这些传言,李论充耳不闻。
他依旧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上学,回家,扮演那个沉默寡言、家境贫寒的好学生。只是,
他敏锐地察觉到,周围人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些曾经带着轻视和试探的目光,
如今多了几分敬畏和好奇。就连一向嚣张的王浩,最近几天也收敛了许多,
远远看到他就绕道走。李论对此并不在意。他心中那团冰冷的火焰,燃烧得愈发旺盛。
电玩城的经历让他明白,父母为他编织的这个“贫困”谎言,脆弱得不堪一击。只要他想,
随时可以撕碎它,展现出自己真正的力量。但他没有。他在等待,等待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一个能让父母彻底明白他们所谓“教育”是多么荒谬和可笑的时机。
他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猎豹,耐心地潜伏着,积蓄着力量,只待致命一击。这天是周六,
难得的休息日。李论难得没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研究那些枯燥的代码和金融模型,
而是按照母亲的吩咐,帮忙整理院子里的废品。午后的阳光有些毒辣,晒得人头皮发麻。
李论戴着一顶破草帽,蹲在一堆废纸箱中间,用一把生锈的美工刀费力地拆开胶带。
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滴在干裂的水泥地上,瞬间蒸发。“论论,歇会儿吧!天太热了!
”张桂芬端着一碗绿豆汤从屋里出来,心疼地看着儿子被晒得发红的脸颊。“没事,妈,
快弄完了。”李论头也不抬地应着,手上动作不停。就在这时,
一阵刺耳的汽车喇叭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城中村的宁静。
一辆通体漆黑、线条流畅、造型霸气的劳斯莱斯幻影,如同一条沉默的钢铁巨兽,
缓缓驶入狭窄的巷子。这辆车太惹眼了。即使在脏乱的城中村里,它也像一颗璀璨的明珠,
散发着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尊贵气息。锃亮的车身反射着刺眼的光,
引得巷子两侧的居民纷纷探头张望,指指点点。“哇!劳斯莱斯!谁家的车啊?
”“这么贵的车,怎么会开到这里来?”“难道是来收破烂的?哈哈…”议论声中,
那辆劳斯莱斯稳稳地停在了李论家那扇破旧的木门前,挡住了本就狭窄的通道。车门打开,
先下来的是一位穿着剪裁得体、价值不菲西装的中年男人,他恭敬地撑开车门。接着,
李国栋和张桂芬有些局促不安地走了下来。两人都换下了平日里那身破旧的衣服,
穿上了一套虽然不算顶级但明显质地精良的新衣,只是脸上那掩饰不住的紧张和忐忑,
破坏了整体的和谐感。李论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缓缓站起身,摘下草帽,
目光平静地看着门口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他认识那个中年男人。那是父亲李国栋的私人助理,
姓刘,一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手段强硬的人物。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李国栋和张桂芬显然也没料到会引来这么大的关注,脸上有些挂不住,
匆匆拉着刘助理快步走进院子,试图避开那些好奇的目光。“爸?妈?刘叔?
”李论看着他们,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李国栋看到儿子,脸上立刻堆起笑容,
快步走上前,用力拍了拍李论的肩膀,动作热情得有些夸张:“论论!好儿子!
爸…爸今天高兴!有件天大的好事要告诉你!”张桂芬也红了眼眶,拉着李论的手,
声音哽咽:“论论…这些年…委屈你了…”李论任由他们拉着,眼神却落在了刘助理身上。
刘助理面无表情,只是微微躬身,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
双手递到李国栋面前。李国栋接过文件,清了清嗓子,脸上洋溢着一种近乎狂热的自豪感,
大声说道:“论论!你看!这是我们家名下的‘华鼎集团’!上市了!就在昨天!
股票代码XXXXXX!开盘即涨停!市值突破五百亿!
”他指着文件上烫金的印章和复杂的股权结构图,
唾沫横飞地介绍着:“这是我们旗下的科技公司‘创世纪’,研发的AI芯片全球领先!
这是我们投资的生物制药公司,新药马上就要上市了!还有这个,
这个是我们新开发的滨海度假区,光地皮就值几十个亿!论论啊!我们李家,发达了!
以后你就是我们李氏集团的太子爷了!什么启明中学,什么奖学金,统统都不用上了!
爸给你办最顶级的国际学校!请最好的老师!保证让你成为世界顶尖的人才!
”李国栋越说越激动,
仿佛要将这十八年来压抑的所有情感和“苦心”在这一刻全部宣泄出来。他紧紧盯着李论,
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渴望得到认可的迫切:“论论!你听到了吗?我们家有钱了!
以后再也不用过苦日子了!爸…爸这些年…都是为了你好啊!让你体验民间疾苦,
磨砺你的意志…现在,你长大了,懂事了…该回来继承家业了!
”张桂芬也在一旁抹着眼泪附和:“是啊,
爸妈不好…瞒了你这么多年…怕你被宠坏…现在好了…一切都好了…”这番声情并茂的告白,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如果放在十八年前,或许会让李论欣喜若狂,感激涕零。然而此刻,
听着父母口中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公司名称、那些天文数字般的财富、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李论心中没有半分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原来,这就是他们所谓的“惊喜”。原来,
这就是他们十八年“贫困”教育的终点。原来,他们始终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
认为儿子会理解他们的“良苦用心”,会感激他们给予的“磨砺”,
会欣然接受他们安排好的“锦绣前程”。多么可笑。多么可悲。李论缓缓抬起眼帘,
目光越过激动不已的父亲,越过抹泪的母亲,落在了那个始终沉默的刘助理身上。
刘助理的眼神平静无波,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只是在他看向李论时,
那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了然和…嘲讽?李论心中一动。他明白了。
这场所谓的“惊喜派对”,与其说是给他的,不如说是给李国栋和张桂芬自己看的。
是他们对自己十八年“伟大教育”的一次自我感动式的总结和炫耀。
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向世界宣告:看!我们成功了!
我们把一个穷小子培养成了千亿帝国的继承人!至于李论本人的感受?他的意愿?
他这十八年来承受的痛苦和压抑?在他们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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