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纪筝,纪家唯一的嫡系继承人。但我那群叔伯姨婶,总觉得我脑子不太好。理由是,
我放着满城的豪门贵少不要,招了个除了脸一无是处的男人当上门女婿。我老公陆决,
每天的工作就是给我做饭,浇花,以及在我那些亲戚面前,扮演一个唯唯诺诺的软饭男。
他演得太好。以至于我大伯在家族寿宴上,指着他鼻子骂他废物,让他滚出去。
我大姨拉着我的手,苦口婆心,“筝筝,听话,赶紧离了,妈给你介绍个门当户对的。
”我看着他们拙劣的表演,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他们不知道,
这个被他们踩在脚底的男人,是我精心挑选的武器。一把最锋利的刀,藏在最柔软的刀鞘里。
他们更不知道,为了让他点头陪我演这出戏,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现在,鱼儿都已入网。
是时候,收杆了。1.我老公的寿礼是块破石头爷爷八十大寿。纪家的别墅灯火通明,
来的人个个衣着光鲜,脸上挂着标准化的假笑。我是纪筝,纪家名义上的继承人。
我身边站着的,是我那上不了台面的赘婿老公,陆决。“筝筝,你过来一下。
”大伯纪卫国朝我招手,他那张胖脸上堆满了油腻的笑容,眼神却像刀子一样刮过陆决。
陆决很懂事,松开我的手,微微退后半步,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今天穿的西装是我临时让人买的,有点不合身,袖口短了一截,
露出瘦削但骨节分明的手腕。我走过去。“大伯。”“哎,”纪卫国拍了拍我的肩膀,
力道不小,“你看你,都结婚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今天是什么场合?
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他的声音不大不小,
正好能让周围几桌的亲戚听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带着看好戏的轻蔑。
这就是我的家人。一群靠着爷爷余荫,蛀空家业的体面人。他们看不起陆决,
更看不起选择陆决的我。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蠢货,
自动放弃了继承人的资格。这正是我想要的。“大伯,他是我的丈夫,我不带他带谁?
”我语气平静,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纪卫国被我噎了一下,脸色有点难看。“丈夫?
一个吃软饭的也配?”堂哥纪超嗤笑一声,他晃着手里的红酒杯,满眼都是鄙夷,“纪筝,
不是我说你,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咱们纪家的脸,都快被你丢尽了。”我还没说话,
我大姨纪文秀就接口了。她拉着我的手,一脸痛心疾首。“筝筝啊,你别怪你哥说话直。
你看你找的这个,要家世没家世,要能力没能力,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这种男人,
就是图我们家的钱!”我抽出手,理了理裙摆。“大姨,他没图我们家的钱。”我顿了一下,
看着他们错愕的表情,补充道。“我们家已经没什么钱让他图了。”空气瞬间安静。
纪卫国和纪文秀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公司账面亏空的事情,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现在被我这么轻飘飘地捅了出来,像是在他们体面的外衣上划开一道口子。
“你……你***什么!”纪卫国恼羞成怒。“好了,都少说两句。
”爷爷拄着拐杖走过来,他的脸色不太好,但眼神依旧锐利。“今天是我的寿宴,
不是你们的批斗会。陆决,过来。”陆决顺从地走上前,站到我身边,微微躬身,“爷爷。
”爷爷打量了他几眼,没说话,目光落在他手上提着的那个普通礼品盒上。
“准备的什么礼物啊?拿出来看看。”堂哥纪超又开始作妖了。他就是想让陆决当众出丑。
所有人都知道陆决是个穷光蛋,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我心里叹了口气。这出戏,
还真是百看不厌。陆决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石头。一块灰扑扑的,
看起来像是从河边随便捡来的破石头。全场爆发出一阵压抑的哄笑声。“石头?哈哈哈哈,
纪筝,你老公可真有‘心意’啊!”纪超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这也太寒酸了吧?
送块石头?”“纪家的脸,真是丢到家了。”大伯和大姨的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
他们觉得,陆决丢的不是我的人,是整个纪家的脸面。我看着那块石头,没说话。
那不是普通的石头。那是“空谷幽兰”,一种极其罕见的墨玉原石,未经雕琢,貌不惊人。
我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因为前天晚上,陆决拿着它问我:“这个行不行?
他们说老人家喜欢这种看上去有年头的东西。”我当时告诉他:“太贵重了,换一个。
”他看着我,眼神很认真:“不贵重。我捡的。”现在,他当着所有人的面,
把这块“捡来的”石头送给了爷爷。爷爷是识货的人。他盯着那块石头,
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他没说话,只是伸出干枯的手,在石头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有心了。”爷爷只说了这三个字,然后让管家把石头收起来。一场闹剧,
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去了。但亲戚们看我的眼神,更加同情和鄙夷了。在他们看来,
我不仅眼瞎,还被这个穷光蛋糊弄得团团转,连一块破石头都当成了宝。寿宴结束后,
回家的路上。陆决安安静静地开车,一言不发。“生气了?”我问他。他摇摇头,
侧脸的线条在路灯下显得有些柔和。“没有。我只是在想,他们好像不是很喜欢我。
”我差点笑出声。“何止是不喜欢。他们恨不得把我绑去民政局,让你净身出户。
”“那你呢?”他忽然问,声音很轻,“你也想吗?”我转头看他,车里的光线很暗,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陆决,记住我们的合同。演好你的戏,拿到你的钱。其他的事情,
不要多想。”他沉默了,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我知道,我刚才的话,有点伤人。
但这是必须的。我们是合作关系,不能有任何多余的感情牵扯。尤其是现在,这盘棋,
才刚刚开始。2.大伯的算盘,响得全公司都听见了寿宴上的“石头风波”,
让我和陆决成了整个家族的笑柄。第二天我回公司,电梯里、茶水间,
到处都能听到窃窃私语。“听说了吗?那个上门女婿,送了老爷子一块破石头。
”“真的假的?纪筝也太惨了吧。”“什么惨?我看是活该!放着那么多青年才俊不要,
非找个小白脸。”“我看啊,她那个继承人的位置,也快坐不稳了。”我端着咖啡,
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边走过。议论声戛然而止。这些人,都是公司的老油条,
大部分是大伯纪卫国的人。他们这么肆无忌惮,背后是谁在撑腰,不言而喻。回到办公室,
助理小陈把一份文件放在我桌上。“纪总,这是城西那块地的最新竞标方案,
纪副总(纪卫国)那边刚送过来的,让您尽快签字。”我打开文件。纪卫国做得一手好文章,
方案从表面上看,天衣无缝,利润可观。但我知道,这下面埋着一个巨坑。城西那块地,
有严重的产权纠纷,谁碰谁死。纪卫国这是想让我签字背锅,一旦项目出事,
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我从继承人的位置上踢下去。“方案我看过了,
让他们再细化一下预算,特别是拆迁补偿那块,我要看到每一户的具体数据。
”我把文件合上,递给小陈。“啊?可是纪副总说这个很急……”“再急,
也不能拿公司的钱开玩笑。”我看着她,语气不容置喙,“按我说的做。”小陈点点头,
拿着文件出去了。**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纪卫国这么着急,说明公司的资金链,
已经比我想象的还要紧张。他想用这个项目,从银行套一笔***出来,
填补他自己部门的窟窿。至于项目后续的烂摊子,自然是我这个“愚蠢”的侄女来收拾。
下午,纪卫国亲自来了我的办公室。他把那份方案重重地拍在我桌上。“纪筝!你什么意思?
城西的项目是董事会都看好的,你凭什么卡着不放?”他一脸兴师问罪的表情,
仿佛我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大伯,我只是让财务把预算再核实一下,
这不是很正常的流程吗?”我抬头看他,一脸无辜。“正常流程?你懂什么!
你知道现在市场瞬息万变,耽误一天,我们要损失多少钱吗?”“那也比项目崩盘,
公司破产要好吧?”“你……”纪卫国气得手指发抖,“你这是在咒公司!
你是不是巴不得公司倒了,好让你那个小白脸老公进来分家产?”这帽子扣得可真大。
我笑了。“大伯,您这么激动干什么?我也是为了公司好。不然这样,
您要是觉得这个项目万无一失,您签个个人无限连带责任担保,我马上就签字。
”纪卫国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让他个人担保?那不是要他的老命吗?
他知道那个项目有问题,所以才想让我来当替死鬼。“你……你简直是胡闹!”他憋了半天,
只挤出这么一句话。“既然大伯不愿意,那还是按流程来吧。”我摊摊手,拿起另一份文件,
不再理他。纪卫国站在原地,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最后只能摔门而出。他前脚刚走,
陆决的电话就打来了。“晚饭想吃什么?我炖了汤。”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
好像完全没把昨晚的羞辱放在心上。“随便。”我有些疲惫。“听起来很累,”他说,
“是不是你大伯又找你麻烦了?”我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猜的。
”电话那头传来切菜的声音,“他那种人,一计不成,肯定会用更蠢的办法。你小心点。
”“知道了。”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心里有些复杂。
陆决……他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厨子吗?一个普通的厨it男,为什么会对豪门的这些腌臜事,
看得这么透彻?傍晚回到家,陆决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恤,
系着围裙,正在盛汤。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温暖又干净。
这幅画面,和我白天在公司面对的那些勾心斗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尝尝,
今天买的鱼很新鲜。”他把一碗鱼汤放在我面前。汤很鲜,没有一丝腥味。我喝了一口,
紧绷了一天的神经,仿佛都放松了下来。“陆决,”我放下勺子,“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他给我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写代码的。公司倒闭了,我就失业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一个能随手拿出“空谷幽兰”当石头送的人,一个能一眼看穿我大伯计谋的人,
会是一个简单的失业程序员?我没有再问下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在我们的合同结束之前,我只需要他扮演好“陆决”这个角色就够了。至于他到底是谁,
与我无关。我只要确保,他是我棋盘上,最可控的那颗子。3.大姨的鸿门宴,
主角却不是我大伯的计谋失败后,安分了两天。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果然,
周末的时候,大姨纪文秀的电话就来了。“筝筝啊,今晚来大姨家吃饭。我请了个大厨,
做了你最爱吃的佛跳墙。”她的声音热情得有些虚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好的,
大姨。”我答应得很爽快。“对了,把陆决也带上啊。”她特意补充了一句。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是准备开辟第二战场了。晚上,我和陆决准时到了大姨家。一进门,
我就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客厅里除了大姨一家,还坐着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孩。
那女孩长得很漂亮,清纯可人,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看上去像一朵不食人间烟火的小白花。
她看到陆决的瞬间,眼睛就亮了,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和激动。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阵仗……纪文秀笑着迎上来,拉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指着那个女孩,热情地介绍。“筝筝,
陆决,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你表哥的同事,叫白雪,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人特别优秀。
”然后她又对白雪说:“小雪啊,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侄女纪筝,旁边这个,
就是她先生陆决。”白雪站起来,冲我礼貌地点点头,然后目光就黏在了陆决身上。
“陆……陆决哥,好久不见。”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带着几分怯生生的味道。陆决皱了皱眉,
似乎在回忆。“你是?”白雪的脸上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我是白雪啊,
我们是大学校友,你忘了吗?我还给你递过情书呢……”她的话说到一半,
像是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捂住嘴,脸颊泛红,偷偷地看了我一眼。哦,
原来是请来了老公的“白月光”。这招可真够老的。
大姨和表哥在一旁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他们大概以为,我会当场发飙,
或者至少会脸色难看。但我没有。我甚至还笑了笑,主动伸出手。“白**,你好。
我是纪筝,陆决的妻子。”我的反应,显然出乎他们的意料。白雪愣了一下,
才伸手和我握了握。她的手很凉。一顿饭,吃得暗流涌动。
大姨和表哥不停地给白雪和陆决制造话题。“小雪啊,听说你现在在华尔街顶级投行工作,
年薪很高吧?”“陆决,你也是学金融的,跟人家小雪多聊聊啊,看看人家多有出息。
”“唉,真是同校不同命啊。有的人毕业就成了金领,有的人,
就只能……”表哥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在踩着陆决,捧高白雪,
顺便恶心我。陆决全程都很沉默,只是低头吃饭,偶尔抬头看我一眼。
白雪则一直在找机会和陆决搭话。“陆决哥,你还记得吗?以前在学校图书馆,
我们经常遇到。”“陆决哥,你现在在哪里高就啊?”“陆决哥……”我终于有点烦了。
我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白**,”我看着她,脸上依然带着笑,
“你好像对我先生的过去,很感兴趣?”白雪的脸一白,“我……我没有,
我只是……”“没关系,”我打断她,“不过我提醒你一下,他现在姓纪,叫纪陆决。
是我们纪家的上门女婿。”我特意加重了“上门女婿”四个字。白雪的脸色更难看了。
大姨赶紧出来打圆场。“筝筝,你这是干什么?小雪是你表哥的客人,你说话客气点。
”“客气?”我收起笑容,眼神冷了下来,“大姨,你们今天费尽心机安排这出戏,
不就是想让我难堪,让我跟陆决闹翻吗?”“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是不是觉得,
只要我们离了婚,纪家的继承权,你们就更有机会了?”我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大姨和表哥的脸上,青红交加,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
“我告诉你们,”我的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陆决是我选的人,只要我一天是纪筝,
他一天就是纪家的女婿。谁也别想动歪脑筋。”“还有你,”我最后看向白雪,
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离我的男人远一点。”说完,我站起身,拉起一直没说话的陆决。
“我们走。”走出大姨家的门,外面的冷风一吹,我才觉得有点脱力。演戏,
真是个累人的活儿。“你……”陆决忽然开口。“嗯?”“你刚才……很帅。”他说。
我愣住了,转头看他。路灯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星。我的心,
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合同里没这一条。”我别过脸,语气生硬,“你最好别入戏太深。
”他没再说话。回到家,我把自己扔在沙发上。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纪**,今晚的事情很抱歉,我不知道会是这样。我只是想见陆决一面。
希望能和您单独谈谈。——白雪”我看着那条短信,冷笑一声。单独谈谈?鸿门宴之后,
还想再来一出苦情戏吗?我直接把号码拉黑,删除了短信。
我没兴趣知道她和陆决有什么过去。我只知道,任何可能影响我计划的人,都必须被清除。
不管她是谁。4.我老公的“废物”人设,有点崩白雪的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
但她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虽然没掀起什么大浪,却让一些事情起了微妙的变化。
陆决变得比以前更沉默了。他还是每天给我做饭,打理家务,把一切都照顾得井井有条。
但他很少主动和我说话了。我们之间,除了必要交流,几乎是零沟通。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告诉自己。我们只是合作伙伴,保持距离,对彼此都好。公司那边,纪卫***心不死。
城西的项目被我卡住后,他又盯上了公司和欧洲一个老牌奢侈品公司的联名合作案。
这个案子是我跟了半年的心血,下周就要和对方进行最后的视频谈判。如果谈下来,
不仅能给公司带来巨大的利润,也能彻底稳固我的地位。纪卫国显然也看到了这一点。
周一的例会上,他突然发难。“纪筝,欧洲的案子,谈判代表是不是该换一下了?
”我挑了挑眉,“大伯是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这个案子太重要了,你还年轻,
经验不足,万一搞砸了怎么办?”他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我看,还是让你堂哥纪超去吧。
他有海外留学背景,语言有优势,和对方沟通起来也方便。”会议室里,他的人纷纷附和。
“是啊,纪总,这个案子不能出一点差错。”“超哥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他去最合适。
”我看着纪超那张志在必得的脸,心里冷笑。纪超的留学背景?
就是在国外混了几年野鸡大学,连一句完整的商务法语都说不出来。让他去谈判,
才是真的要搞砸。纪卫国打的算盘,无非是想抢功。这个案子前期最艰难的部分,
我已经全部搞定了,现在只剩下临门一脚。他想让纪超去摘桃子。“大伯,堂哥,
”我环视众人,缓缓开口,“你们觉得,这个案子最关键的是什么?”他们愣住了。
“当然是……是利润啊!”纪超说。“是语言吗?是谈判技巧吗?”我继续问。“是,
也不是。”我没等他们回答,自己说了下去,“这个案子的核心,是设计。对方最看重的,
是我们拿出的‘东方神韵’系列设计稿。而那份设计稿,出自我和我的团队之手。
你们谁能比我更了解这份设计稿的精髓?”“我才是这个项目最合适的主导者。这一点,
我想欧洲那边,比我们在座的某些人,更清楚。”我的话,掷地有声。纪卫国和纪超的脸色,
变得很难看。他们没想到,我这个平时看起来温温吞吞的侄女,会这么强硬。
“你……”“好了,”爷爷敲了敲桌子,结束了这场争论,“这个案子,
从头到尾都是筝筝在负责,那就由她负责到底。谁再有异议,就给我滚出董事会。
”爷爷发了话,纪卫国再不甘心,也只能闭嘴。会议结束,我回到办公室,
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知道,他们不会就此罢休。谈判是视频形式,
他们有太多机会在背后搞小动作。我正烦躁,手机响了,是陆决。“下班了吗?”“还没。
”“我做了你喜欢吃的糖醋排骨,在公司门口等你。”我心里一动。挂了电话,
我提前收拾东西下楼。陆决的车就停在路边,很低调的一辆旧车。我上了车,
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他把一个保温饭盒递给我。“趁热吃。”我打开饭盒,
里面是色泽诱人的糖醋排骨。我夹起一块,放进嘴里。酸甜可口,味道刚刚好。
连日的疲惫和烦躁,好像都被这口排骨治愈了。“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想吃这个?
”我问他。“你每次开完董事会,心情都不太好。”他发动车子,随口说道,“吃点甜的,
会开心一点。”我的心,又一次被触动了。他似乎总能轻易地看穿我的情绪。“陆决,
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监控?”他笑了,这是这几天来,我第一次见他笑。“你的表情,
都写在脸上了。”“对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你们那个欧洲的合作方,
是不是叫杜兰特集团?”我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以前工作的时候,接触过。
”他轻描淡写地带过,“他们公司的老总,是个很挑剔的法国老头,
尤其讨厌谈判桌上有人耍小聪明。”他的话,像是一道闪电,劈进我的脑海。我立刻明白了。
纪卫国他们,很可能会在谈判的设备或者网络上动手脚,让我当众出丑。“我知道了。
”我看着他,眼神复杂,“陆决,谢谢你。”“夫妻之间,不用说谢谢。”他握着方向盘,
目视前方,语气很平淡。但“夫妻”这两个字,却让我的心跳,莫名地快了半拍。回到家,
我立刻给助理小陈打电话,让她明天一早,把视频会议的所有设备,全部换成我的私人设备,
网络也用我的备用线路。任何人都不能碰。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一个问题。陆决,他到底是谁?一个普通的程序员,
怎么会知道欧洲杜兰特集团老总的脾性?他那个“废物”人设,好像……有点站不住脚了。
5.完美的谈判,和一份不请自来的快递周三,和杜兰特集团的视频谈判如期举行。
我提前半小时就到了会议室。小陈已经按照我的吩咐,把所有设备都换好了。“纪总,
都检查过了,没问题。”“嗯。”我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纪卫国和纪超推门进来,
看到焕然一新的设备,愣了一下。“纪筝,你怎么把会议室的设备全换了?”纪卫国质问。
“我自己的项目,用自己的设备,比较顺手。”我睁开眼,淡淡地回答。
纪卫国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他大概觉得,就算换了设备,
也影响不了大局。谈判开始。一切都非常顺利。我对设计稿的阐述,
精准地击中了对方的需求点。杜兰特先生,也就是陆决口中那个挑剔的法国老头,频频点头,
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眼看就要到最后签订意向合同的环节。纪超突然站了起来。
“杜兰特先生,关于设计稿的版权问题,我有一些疑问。”他开始用他那蹩脚的法语,
提出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我皱了皱眉。他这是想干什么?故意拖延时间吗?果然,
他话音刚落,会议室的大屏幕突然一黑。断网了。“怎么回事!”纪卫国立刻大喊起来,
“技术部呢?快来看看!”会议室里一片混乱。我却很冷静。我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迅速连接上备用网络,重新进入了会议。“抱歉,杜兰特先生,公司网络出了一点小故障,
我们继续。”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十秒。屏幕那头的杜兰特先生,脸上露出一丝赞许。
“纪**,你的应变能力,让我印象深刻。”纪卫国和纪超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们的计划,又一次落空了。接下来的谈判,再没有任何阻碍。
我们成功地签订了合作意向书。消息传回公司,一片欢腾。只有纪卫国***,脸色灰败,
像是斗败的公鸡。我知道,这次的胜利,给了他们沉重的一击。我的继承人位置,更稳了。
下班后,我请项目组的同事一起吃了饭。回到家,已经很晚了。陆决居然还没睡,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快递盒子。“回来了?”他抬头看我。“嗯。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等你。”他指了指那个盒子,“你的快递,刚送来的。
”我的快递?我最近没买东西。我走过去,看到快递单上,寄件人是空白的。
心里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我拆开盒子。里面是一沓照片。照片上,是陆决和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是白雪。照片的背景,有咖啡馆,有公园,有电影院……两人看起来很亲密,
白雪笑靥如花,陆决的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意。照片的拍摄日期,就是在这几天。
最后一章照片下,还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是打印的字:“管好你的男人。
别让他一边吃着你家的软饭,一边惦记着别的女人。”我的手,瞬间冰冷。
陆决……在我眼皮子底下,去和白雪约会?一股怒火,从心底烧起来。我拿着照片,
走到他面前,狠狠地甩在他脸上。“陆决!这是怎么回事?!”照片散落一地。
他看着地上的照片,愣住了。然后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很平静。“是她约的我。
”“所以你就去了?”我气笑了,“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吗?我让你离她远一点!
”“我去了,是为了解决问题。”他说,“我告诉她,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让她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解决问题?解决问题需要又是喝咖啡又是看电影?
”我的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没察…察觉的颤抖,“陆决,你当我是傻子吗?”“纪筝,
你信我。”他站起来,想拉我的手。我一把甩开。“我怎么信你?我们的婚姻,
本来就是一场交易!你是不是觉得,反正都是演戏,在外面找点乐子也无所谓?”“我没有!
”他的声音也大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大声说话,“我没有和她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这些照片,都是借位拍的,是她设计好的!”“设计好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有人指使她。”陆决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指使她的人,
就是你的好大伯,纪卫国。”我愣住了。纪卫国?他让白雪去勾引陆决,
拍下这些暧昧的照片,然后寄给我。目的,就是为了离间我们,让我自乱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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