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
尸体被“有条不紊”地送入火化间。
冯雁山甚至只是匆匆送到,就马不停蹄地离开,骨灰还是家里的司机送回家的,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入土,白云生始终随着那骨灰,飘荡在空中,从泳池边来到火化间,再从火化间来到所谓的家里。
家里氛围有些诡异,冯听凡坐在椅子上,流着眼泪,继母蒋丽在一旁不停安慰着,至于白云生的同父同母的亲哥哥冯知友,则是低着头处理着手中的公务,整个家中没有一丝一毫悲痛的氛围,白云生就这么空荡荡的飘在空中,心里却难受的无法呼吸。
原来死掉的人,也是要呼吸的。
灵魂也是会痛的。
冯雁山很晚才回家,带着一身的戾气,一走进家门就径直来到冯听凡的身边,还没有动作,蒋丽就护住了:“你要干什么!这是意外,听凡也不想这样。”
冯雁山粗暴地拉开蒋丽,一把把冯听凡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冯听凡惊恐地看着冯雁山,哆哆嗦嗦地喊了一声爸爸
冯雁山目光凶狠,抬手就是一巴掌:“平常你怎么玩我都无所谓,你非得在那么多人面前玩出命是不是!要不是我动作快,这消息要是传出了!我们冯家的脸往哪里搁!”
蒋丽大叫了一声:“冯雁山!听凡又没做错什么!你打他做什么!他自己也被吓到了,不是云生那孩子自己跳进泳池淹死的吗!”
冯雁山转头:“你自己儿子是什么东西,你不清楚吗?要不是知友删掉了监控记录,你以为警察就会这么容易放过你儿子!我从中走了多少关系,赔了多少笑脸,我这张老脸都豁出去了!”说完像是气不过一样,又随手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狠狠地砸到了冯听凡的身上,“没用的东西。”
白云生愣怔地看着眼前的闹剧,大脑里全是嗡嗡作响的声音,连带着耳朵里尖锐的呵斥声都变成了绵长的嘀声。
冯雁山的话像是密集的针,无孔不入地穿透了他的身体,灵魂被千疮百孔。
没有人为他难过,也没有人为他惩治凶手。
他就好像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死了就死了。
他的父亲,冯雁山只是生气自己丢了面子。
而自己的亲哥哥,冯知友,亲自抹除了真相。
白云生闭了闭眼睛,胸腔酸涩肿胀。
客厅很快只剩下了蒋丽和冯听凡。
原本惊恐流着眼泪的冯听凡,变了脸色,他笑着用指尖随意划走了脸上的眼泪:“不就死了嘛,用得发那么大的火吗?”
蒋丽:“你也知道你爸多在乎他张老脸。真晦气,偏要死在你生日。”
冯听凡:“你是没看到,他那个死样,笑死我了。”
蒋丽:“大晚上说这个渗人不。”说完笑了笑,“虽然他没什么威胁,不过死了挺好的,免得看见这张晦气的脸,你也算是做了好事,让他们母子在地下团聚。你大哥估计再过段时间也不行了。”
“等全死了,你爸就剩下你这个儿子了。”
白云生听着母子俩的对话,只觉得气血上涌。
他这一生规规矩矩的生活着,按照母亲死前的嘱咐,乖乖的生活在冯家,听话的不敢忤逆任何人,竭尽所能乖巧地接近自己的哥哥和父亲,为了不和哥哥产生间隙,他藏起自己的能力,努力当一个透明的人,可没有人把他当作一回事,连带着死掉的自己都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要不是骨灰在这个家,他无法逃离,他恨不得现在就立刻消失在这个“家”里。白云生不想再看楼下的闹剧,灵魂飘荡回了自己房间。
隔天,终于有人把他的骨灰下葬到了陵园里。
冯雁山几个人做做样子地烧了几样东西,就离开了。
白云生坐在冷硬的石碑上,看着他们走远,看着他们消失,心里再也涌动不了任何情绪。
白云生就这么坐在石碑上一天又一天,他疑惑自己为什么还没消失,既然已经下葬了,不应该自己的灵魂也得到安息了吗?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好几天。
直到有一天。
他的墓碑前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人。
天下着绵绵细雨,那人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胸口处别着一枚胸针,黄莺缠着玫瑰的胸针。那把伞微微上抬了几分,露出了那人的相貌。
很好看,非常好看,标准的浓颜系长相,可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眼神有些倦,下巴上全是青涩的胡茬。
白云生坐直了身子,直勾勾地看着,满脑子疑惑,这样出挑的长相自己居然一点记忆都没有。
那人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蹲下身子,半跪着,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拿出了一条灰色的方巾,把墓碑上的灰尘连带着雨滴一点一点擦干净,路过白云生照片的时候手顿了一下,像是隐忍着什么,捏着方巾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抖着。
“我来晚了。”那人说道。
来晚了?
谁?
到底是谁?
说完那句话,那人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在了白云生的墓碑前:“你的生日礼物。晚来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白云生彻底呆在了原地,连带着眼眶都开始热了起来。
这个人到底是谁,居然还知道他的生日。
“生生,我还是没办法救你。早知道……”那人说到一半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在隐忍着什么,撑在石碑上的手蜷缩了一下,“早知道,我就不离开了。”
声音一点点轻了下去,过了几秒,男人又抬起头来,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云生,你放心,那些欺负你的,让你痛苦的,我不会放过,一个都不会放过。”说完就站了起来。
白云生不知道眼前这个人要干什么,看到他站起来,本能地想要追出去,却被绊住了脚步。
好长一段时间,那人都没有出现。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人终于重新出现在白云生的面前,并且每天都会出现,像是在汇报工作一样,把每个人的下场都告诉了白云生,偶尔会和白云生聊一些生活的琐事,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冬天。
白云生困在这个石碑边已经半年了。
那人像往常一样坐在了石碑边。
“云生,他们的下场你看到了吗?”
“你会不会觉得我非常的……”似乎想不到一个适合的形容词,那人没有说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人才重新开了口,声音却变得哽咽:“云生,我好想你。”
“很想,很想你。”
“非常的……”最后两个字被轻声的哭声所代替了。
白云生不知所措地围着那人,飘来飘去,想要安慰,想要说什么,却怎么也做不到。
他看着那个男人,看着男人从轻声到崩溃,眼泪和男人不太契合,违和得好像就不该出现这个人身上。
白云生缓缓地伸出手,却在下一秒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在慢慢地消失,伴随着那人的眼泪。
白云生忽然想起一件事。
妈妈说过,人死后不会立马安息,除非有人在墓碑前为死去的人诚心诚意地哭一场。
白云生不知道该开心,还是可悲。
让自己彻底安息的人,居然会是眼前这个陌生人。
可无论怎么样,无论是这个人的眼泪,还是他为白云生做的一切。
都配得上白云生的一声谢谢。
在消失之前,白云生伸出手想拥抱一下男人,可手直接穿过了男人的身体,紧接着整个身子猛然一晃,来不及反应,剧痛传来……
小说《软柿子重生后,大佬负责疯狂宠》 第3章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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